沈含景只是静静听着,在他说完后,才小声问说:“爸爸呢?”
他刚念完这些,看上去她并无意见,只是想见爸爸。
管家问:“您找先生有什么事吗?”
沈含景咬紧下唇,安静道:“我想跟他道个歉。”
管家沉默了下,还是道:“先生现在应该是不大想见您。”
虽然沈柏闻没有过多交代,但他跟太太都吵成那样了,连房间都没回,更遑论是说见她。
管家自己有这个眼色。
闻言,话本就不多的人又沉默了些,眼睛也通红。
她看上去很是无措,又十足的可怜。
将话带到,管家没多留,轻一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刚将沈含景从福利院带回来的时候,她小小一只,就像个糯米团子,沈柏闻还亲自上手照顾过一段时间。他们之间没有那么不亲。
但八岁那年,沈弥回来后,他的心思就渐渐偏移了过去。沈含景还和她争过爸爸,但是被沈柏闻淡淡阻止。
后来她才懂得,爸爸本就是沈弥的。她是因为沈弥不见了,才会被他们领养回来,安慰一下思女之情。她去跟沈弥争爸爸,未
免显得有些滑稽。
有一次她还听见家里的老阿姨谈话,听说当年沈弥刚出生的时候十分玉雪可爱,沈柏闻明明很忙,但还是经常抽出空闲来亲自照顾她,她就像个小挂件一样挂在爸爸身上。平时有客人来家里应酬,他就一边抱着一边跟他们说话。而那群人就那么看着他一个大男人拿着小手帕给她擦口水、拍奶嗝。因为他常带着,连周伏年那会儿都抱过不少次。
他对她的那点好,确实已经足够好,但是是比不上对亲生女儿的。
沈含景心里悄悄的不甘心过。不过他平时忙于公事,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用在孩子身上,她渐渐的也就放下了执拗。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动了大怒,已经连见都不想见她。
她原想抛开那些繁琐累赘的外因,纯粹地去道一次歉,但是现在好像都找不到机会。
……
沈柏闻电话过来的时候沈弥已经睡着。
有了车上的刺激,今晚她格外安分,乖乖地躺在自己那边。他倒也没有阻止。
手机突然在旁边振动起来,似被吵扰,她蹙起眉尖。
等了两下还等不到停止,像是为了避开,她往与振动来源处相反的方向躲去。
——还是自己钻进了他那边。
周述凛一直在看,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逸出声轻笑的鼻息。
他抬手拿过来看了眼,低声问她:“是爸爸。接不接?”
她埋进他怀里,恨不得声音就此停止。
格外的娇。
——反正她不接。
周述凛起身往外走,接起电话。
“爸。”他坦然道,“是我。”
沈柏闻愣了下,才接上话。
“是,她睡了。”
夜色里,偶尔传来几句男人温声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