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说着“他配吃什么吃”,也还是拿上了。
“在你们家,打碎碗会被骂么?”
“为什么被骂,碎东西不是岁岁平安的意思?”
“是么。”
时芷想起二姨教的管钱说法,问傅西泠:“那你家里那些夫妻相处模式,你都认可?真像你二姨说的,把所有钱都给我管着,你也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
“小叔不是说,二姨夫买东西要提前申请的,手头很不宽裕么”
傅西泠就笑:“你看二姨夫在人前装可怜,其实他都快幸福死了。”
某年过节,二姨在厨房煮饺子,不知道怎么把美甲上贴的那种银链条弄断了,一声惊呼。
二姨夫本来和傅西泠的爸爸在下围棋的,听见呼声,以为二姨是被水烫到了,往厨房飞奔。
拖鞋都跑飞出去了,还吓得脸色煞白。
“还有一次他们两个置气,二姨没问他拿当月的工资,二姨夫出来喝酒都快哭了。”
讲完这些事,傅西泠突然换了个角度,眯着眼睛重新切入问题:“想管我钱?想嫁我?”
时芷把手里刚剥开的薄荷圈糖打过去:“想得美。”
在万冉生活的那座南方城市的候机厅里,时芷曾有过一些迷茫。
那时候她很犹豫。
她不知道感情的羁绊究竟能带来什么,也不知道承认喜欢,是否就会意味着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力。
这些问题在今天找到答案。
如果在像傅西泠家这种的温馨环境下成长,她应该会更愿意相信,感情的羁绊是能够带来正能量的。
傅西泠的手机在响,一声接一声。他趁红绿灯的时间看了两眼,放出声音。
说曹操,曹操到。
发来语音的是二姨,语气特别严肃:“西泠啊你说你,第一次带着时芷回来,你怎么穿得乌漆麻黑的?我连头发都是去外面做了造型的,你下次注意点啊,人家那么漂亮呢,你坐在旁边简直没眼看”
傅西泠举着手机,气笑了,扭头看时芷:“什么没眼看,我还能不帅?”
其实是帅的。
穿一身黑尤其帅,可能长辈理解不了。
可他歪着头诧异地撇嘴表达疑惑时,嘴角那点笑就很邪气,很蛊。
看他按着语音,憋屈地给长辈回复:“我下次穿西装全套。”
时芷忍住笑意,偏开头,去看车窗外。
她一直以为,傅西泠和自己的动心时间差不多。
但他大伯母说的那些话
明明傅西泠送她去机场都没有过太多情绪,会不会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