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总响,没有一次是她。
傅西泠带着一肚子气去参加聚会,没开车,蹭发小的车。
上车用针织渔夫帽遮了大半张脸,戾气很重地靠在车里闭目养神。
发小车上还有个朋友在,三个人顺路去接姚姚。
外面降温了,冷。
傅西泠出门天气预报都没看,就穿了件皮衣,还被朋友吐槽:“这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他说:“不冷,降降火。”
车子开进别墅区,姚姚从外面跑上车,一连串喊着“冷冷冷冷”钻进后座。
从小到大的交情,平时关系都挺好,朋友嘴欠地说:“嘿呦姚姚,你这是怎么了,鼻涕都冻出来了,可够丑的啊?”
姚姚找了几张纸巾擤鼻涕,擤完用湿巾擦手,然后就掐上朋友的脖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才丑,我上个月刚做过热玛吉!”
他们在后座吵吵闹闹。
被掐住脖子的“欸欸欸”和“哪个女生在冷风里吹上十几分钟能不丑,你们怎么来这么晚”的抱怨传来。
开车的发小解释:“是傅西泠迟到,我们等他来着。”
姚姚像是才知道傅西泠在车子,声音小了些,安静过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问:“傅西泠,时芷今天来吗?”
傅西泠没吭声。
发小就幸灾乐祸地打趣:“可别提了,和女朋友吵架,把人气跑了,到现在还没理他呢。”
傅西泠面无表情地往窗外看,好几分钟后,突然说:“靠路边给我停一下。”
“你干什么去,聚会不去了啊?”
傅西泠解开安全带下车,把渔夫帽往副驾驶座里一丢,头都没回:“去道歉。”
他陪着时芷坐了一夜火车硬座。
有种感觉,好像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走进她的生活。
来道歉之前,傅西泠还在因为时芷那条短信生闷气。
满心的“对对对,我就是个搭子,不能和你那宝贝前男友比”。
还差点想把她落在床头那串和田玉丢垃圾桶。
但他在火车上的清晨里,睁开眼睛,看见时芷端着粥和泡面,小心地给过道里的老太太让路。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柔顺地散在肩头、背后。休息得不太好,神色倦倦的。
她问他:“吃哪个?”
傅西泠看着时芷的眼睛,冒出个想法——
如果人这一辈子一定要结婚。
他想和时芷结。
陪着时芷回去一趟,也算是和她走得更近了些。
也许不是在男女感情上,但时芷一定是有感情,才愿意把家里的事情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