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程很长,要十几个小时,隔天早晨才能抵达目的地,再是刚生过气,他们也还是聊过几句。
时芷问傅西泠,你打了二十四小时的道歉腹稿就这么几个字?
傅西泠说,挺多来着,要不,给你写下来?
“那你不如写点别的。”
时芷是带着电脑上火车的。
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可以失眠、心情差,也可以惦记着请假给时梅上坟。
但不能偷懒停下,只能马不停蹄地向前。
傅西泠可能从来没坐过火车硬座,也一副完全没有睡意的样子。
他陪着熬夜,用手机帮她写了份英文摘要,还帮她翻译了一份外国文献。
天亮蒙蒙亮时,时芷靠着傅西泠睡着了。
她醒的早,只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傅西泠抱臂靠在椅背。
对面的老大爷腿伸得比较直,他给人家让了不少空间,又不敢挤她,憋屈地收着一双长腿。
估计姿势不舒服,矜贵的少爷眉心紧皱。
时芷去了趟餐车,端着一碗泡面和一份白粥回来时,傅西泠已经醒了。
她把早饭放在桌上,问他吃哪个。
傅西泠看向她:“你挑。”
时芷口味重,拿走泡面吃了几口,觉得披散着的长头发很碍事,停下来,放下叉子,习惯性地一摸,手腕是空的。
和田玉手串,应该在傅西泠家。
上次在他家留宿时还带着的,睡前她摘掉放在床头。
早起傅西泠和她胡闹,两人在床上接吻,耽搁了许久,时间来不及,只能匆匆赶去上班。
忘记拿手串。
本来不该有这种想法的,但说不上原因,时芷看向傅西泠,很笃定地伸出手:“带了吗?”
傅西泠看她两秒,果然伸手从皮衣口袋里拿出手串,放在她手里。
“谢谢。”
车窗外是层峦叠嶂的白色,山间有些雾气,阳光像蒙着一层纱。
乘客很多都醒了,洗漱、吃早饭或者是去洗手间,在车厢里来来回回穿梭。
时芷用手串把头发绑起来,总觉得这个早晨和以往不太一样。
时芷一直知道傅西泠长得帅,也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和傅西泠有各种肢体接触。
但从前晚吵架,到昨晚傅西泠追上火车、陪着她搞了一晚上论文,这些经历是她从没预料过的。
好像,感觉还不坏。
所以时芷在桌子下面,踢了傅西泠一下,看着他顿住滑手机的动作,偏头看过来,她很直接地告诉傅西泠:“我也不想和你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