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对方脸上带笑,好似是和友人闲谈,但是柴诸总是有种错觉,一个闹不好自己就要被拖出去斩了。

柴诸:“……”

他到底为什么要提起霍丞相?!老老实实闭嘴不好吗?

如果时间能回到一刻钟之前,他绝对不拦着这个人下车:不就是出去逛逛吗?以这小子的能耐,别说没有通缉,就算他的脸就那么贴在官府门口,对方绝对也能有法子在城里大大方方溜一圈,然后安安稳稳地回来。

柴诸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总算开口了。

“我听过霍丞相那二十几条罪状,别的我不太清楚,但鸿顺六年的潞州水灾……”

柴诸说着,抬头看了眼楚路,对方又恢复了那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温和笑容。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他道:“我当时跟姨母南下,经过潞州了。”

楚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也是他当年任务时面临的困境之一。

按理说作为时空局的任务者,他们只需要维护住剧情进展就行,但是这个世界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摇摇欲坠、濒临破碎,根本经不起大规模死亡。

可偏偏濒临衰亡的世界于外部的体现就是灾害频发,于是出现了“闹灾死人、越是死人世界越脆、世界越脆越容易闹灾”的恶性循环,按照这个循环下去,甚至不用等楚路任务结束,他就得直接和这个世界死在一块儿了。

想想世界湮灭时的巨大能量,时空局到时候能不能把他的灵魂捞回去都是五五开,说不定就被这个世界拉着一起陪葬了。

为了救这个世界、也为了自救,楚路一边儿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他玩弄人心、贪财恋权的大奸臣大反派,一边儿还得绞尽脑汁、四处救灾,生怕哪一下没扛住,这个世界直接嘎嘣了。可偏偏后者的行为,在世界意识的判定中属于“外来者干扰命运线进程”。

于是他拼死拼活干着白工,还得被世界意识死盯着警告赶紧滚出去,三五不时的给他添一顿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