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路哪里知道什么“如大家”“李大家”的,闻言只是疑惑地偏头看向柴诸。

不过,这表情里的“疑惑”并没有被柴诸领会到,反而被误认成了什么肯定的回应。

柴诸脸皮一下子涨了个通红,看模样跟楼下厅内的那些宾客也没什么两样,嘴里颠三倒四地念着,“如大家、竟是如大家?!今日也不是十五、怎的、怎就碰上了?”

他说着说着甚至都不由站起身来,在这不算宽敞的雅阁来来回回地转着,像是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半晌,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喃喃念叨着“当是如大家又编好了新舞,所以才突然登台,咱们运气可真不错”,这才终于重新坐会了原位,牛饮了被茶水压了压惊,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等回过神来再抬头,柴诸却对上了对面楚路仍旧那副温文尔雅的浅笑。

这笑容本没什么特别,但是想想方才自个儿的所作所为,柴诸莫名生出一种自己被看了猴戏的微妙观感。

而这小子这一副不管遇见什么都一派从容、面色不改的模样,有时候实在让人看得牙痒痒。

柴诸越看越觉得不得劲儿,他觉得一定是这小子太孤陋寡闻、连“如大家”的名号都没听过的缘故。

这么想着的柴少当家深感自己责任沉重。

他索性将那些来往文人为这位“一舞惊动天上仙”的美人所做辞赋一一吟诵而来,试图让对面人明白,能赶上这么一遭是件多幸运的事儿。

幸不幸运的先两说,楚路就是听得有些迷惑。

说到底“牡丹”“海棠”这种意象和“冷月”“新雪”真的能放到一人身上不显违和吗?

恕他直言,他真的想象不来那姑娘的气质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