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上面停留三秒,然后移回纽约,开始继续制作飞越申请文件。
已是成年人,哪有时间沉湎过去?
罗真真提着蛋糕,在电梯入口按门牌号,对讲机传来另一个女生的声音:“是真真吗?上来吧。”
看来今晚张白也在家啊。
罗真真远远见过张白,只记得她人如其名,长得很白,牙齿又白又整齐,说话时带笑,嘴巴像一弯月牙。她觉得,张白看上去就是个衣食无忧,生活安逸的人。被客人骂也好,被人夸也好,脸上都是差不多的表情。袁均有次笑罗真真说话嗓门大时,就趁机夸了张白有气质。
罗真真狠狠想:如果我也有个富爸爸,我的气质可要比她好多了!
但她对张白这种人,却讨厌不起来。也许因为她在自己触不到的地方,是比自己上一个阶层的。她在她身上投射的情绪里,有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羡慕与妒忌,但唯独没有讨厌。
啊,像“讨厌”这种耗费能量的情绪,当然要留给跟自己在同一起跑线的人。比如,跟她一样出身十八线小城镇,又同样上普通二本的艾珊。
自从艾珊离开地保部,就整天在朋友圈发些“这才是一个职业女性的样子”“航空安全,我来守护”“我努力来到这里,而你仍留在原地”一类的内容。
“你说这不是气我吗!”罗真真愤愤不平,觉得艾珊是在挖苦她。王泳却给她一脸“你想多了吧”的表情。
门开了,张白站在门口:“罗真真?请进。王泳正在洗澡。”
“我洗好啦!”王泳走出来,一手用大毛巾擦着头发,“咦,你还带了吃的?太好了。小白,过来一起吃。”
“什么东西?”张白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王泳打开的蛋糕盒后,摇摇头,“喔……我不吃啦。”又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