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就像香烟燃尽的烟灰一样,安静,无声,但无比灼热。
见他不语,甄安其说:“他是基督教徒,不能自杀。是的,很讽刺吧,冷漠地取出别人内脏的黑市医生,是虔诚的信徒。而你在阿希生日的晚上,接到他电话后,赶去他家。最终误为他注射丙泊酚,协助他自杀。”她一字一顿说完这些话,抬起乌黑的眼眸瞧着周礼,“我,有没有猜错?”
周礼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始终毫无波澜。他说:“师母怎样猜到?”
“因为在他死前一周,有人寄给他一个快递。里面是他多年来的罪证。”
周礼觉得背脊一凉:“是师母你?”
“是我。”甄安其说,“我一直关注阿希,我知道阿希喜欢你,也许你也喜欢她。跟徒弟比起来,女婿是更强有力的纽带,高伦不可能放过你,他一定会利用你们的感情,最后让你替他做事。而阿希十六岁生日快到了,她马上就要到法定结婚年龄。只要父亲同意,她就可以结婚。”
周礼想起来,高伦曾经问过他是否喜欢高希言。
但他当时断然否认。
师母所说的那些,他也有想过,但他只是不愿相信,师傅竟然有心利用女儿。
甄安其又说:“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让文滨跟高伦不再做这种事。”
周礼点头:“是,这些年来,契爷在主动放手自己的涉黑产业,正在转为合法经营。”原来背后是因为师母。
“文滨同意了,但高伦不肯。所以我才把罪证寄给他,并且告诉他,如果他继续干下去,所有证据都会在高希言生日的第二天早晨,出现在网站上。”
“所以师傅跟契爷提出,他要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