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时,甄安其似乎刚刚跟高希言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离开了十年——
“我怕文滨会取你跟高伦的性命……”
施友谦心想,呵,这个女人,倒是连自己的女儿也骗过了。她跟周礼不是这样说的。
但再看高希言,她听得一脸认真,仿佛自己从来没听过另外一个版本,仿佛她是第一次听到自己母亲跟契爷的事。
这对母女,现在正在相互欺骗。一想到这里,施友谦就觉得很有意思。
对甄安其那个破绽百出的故事,高希言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她只是不停地抹眼泪,刚扔下一张纸巾,就又牢牢握住母亲的手,像是再也不愿意放开。
施友谦默默看着,等待着最重要的戏码上演。
甄安其说:“妈咪一消失就是十年……妈咪对不起你。”
高希言又开始哭:“爹地他……死了……”
她说这话时,只是一心一意地哭,像个小女孩。甚至没有看一眼旁边的周礼。她表现得就像个最脆弱的少女,柔弱得像一根芦苇,被男人之间仇恨的风刮得光秃秃,只余满身伤痕。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什么仇恨都已经放下,什么往事都不再去想,一心躲回童年的乌托邦,去找她的妈咪,她的礼哥哥。
就像她的妈咪,她的礼哥哥,不曾伤害过她一样。
甄安其看女儿哭得这样伤心,表情凝滞,沉声说:“我知道,我知道。”顿了顿,她说,“爹地的事,我以后会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