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伸到脖子后,像拍苍蝇一样,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拖回身前。
“干什么?”他问。声音有点懒,但显然已经恢复大半状态。
“……替你擦汗。”她假意在他脖后抹了抹,手指划过项链。
他没怀疑。看了她一会,“你会打针?”又骂,“打得真烂。”
“以前替人打过。”
“谁?”
她不答腔。他俩不是朋友,她跟他没什么好说。又或者,她过于沉浸在追忆中。
十四五岁时,礼哥哥发病频率越来越高。好几次都无法自己打针。当时她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取注射器,抽药液,推针管,边推边哭。怕自己没用,怕他会死。那时候,礼哥哥的样子,跟半分钟前的施友谦,一模一样。
这想法闪了闪,像一颗小小的流星。她脑子里的小相机,咔嚓,将这流星记录下来。
手脚比头脑更快,已经将空药瓶悄悄放到口袋里。
“不用藏起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是什么。”施友谦靠在墙上,神态疲倦。他将头发往后拢了拢,“这是以吗啡生物碱作为合成起点得到的半合成品。”
“海洛因?”她脱口而出。
他带了点轻蔑,“当然不是。我能跟那些人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