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坐下来,将染血纸巾抓在手上,“什么什么时候?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我这样。你早该习惯了。”说这话时,还轻轻含着点笑。
高希言抓过他手里的血纸,捏在掌心,“习惯?我十岁那年发现你吐血,你跟我说,你会好起来。从此以后,每一年你都这样对我说,直到现在,你让我怎么习惯? 你吐得比以前还多。”
“只是一点点。”
“你现在吐血频率多久一次?别告诉我每天都有。”
“我没事——”
“没事?你说没事?你跟爹地一样!在他出事前,我经常见到他郁郁寡欢,每次问他,他都说自己没事。结果呢?你是不是也要这样!你是不是要我在这世上,连你都失去——”最后的声音,几近悲鸣,以至于沙哑。
房间突然静下来。过了好一会,隔壁传来脚步声,接着,高希言房门上传来怯怯的敲门声,张秀汶在外面问:“阿希,你……没事吧?”
“我没事。做噩梦了。”高希言反应极快。
“真的没事?”张秀汶还是不放心。
“没事,你回去睡。”
高希言坐在床沿上,抬头看着隔开一个身体距离的周礼。两人听着张秀汶的脚步声离开,回到隔壁。隔壁房门关上。
整间屋又变得很静了。在这安静中,高希言慢慢开口:“你有没有带药?我记得你以前一吐血,吃药就没事了。”
片刻犹豫后,周礼说,“我停药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