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给我甩脸子,我一定是转身就走,头都不带回一下的。还拉你一把?你有多远滚多远吧,死外边都不关我的事。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想象,现实生活里我才没有这么杀伐果决。可是许嘉允的愧疚已经让我产生了自己十分高傲的错觉,这种想象中的画面和许嘉允实际的做法,两相对比起来,让我愈加羞愧。
然而许嘉允永远能有让你更羞愧的本领。他见我一直不吭声,把情书抽走要揣回兜里,落寞地说,“我知道了。”
我心里意识到错了,但面上还想端着一会儿,谁知道他这么措手不及就把东西给我收走了。我那里顾得上端着,一把抓住他的手,瞪他一眼,“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想看了吗?”
“……”我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是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嗨呀,我不是,我,嗐,我也有错,不该对你乱发脾气。”
非常奇妙的点在于,面对许嘉允我从来不会觉得认错是一件没面子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一直都在身体力行的告诉我,把尖锐对着亲人没有关系,但别在知道错了以后还想着以后再说。
“以后”这个词,总有一种拖延的倦怠。每个人都会有情绪全面崩塌接着随意伤害那些对自己关怀的人的时候,这并不是什么死罪,但是把每一个伤口都推到以后去治愈,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他先认错我再认错已经成为了我们爆发矛盾后和好的固定模式。
这次有些例外却又不大例外。
例外的是,我比任何时候都要生气,而打动我的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小。不例外的是,我依然道歉了。
许嘉允笑了。
如果说我的情绪是狗急跳墙,那么他一定是稳如老狗。
他把我拽起来,借着楼道传来的微弱光线,扒开我的头发,仔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