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借口。
他的生母身故,他难辞其咎……
瞧着沈肃容的面色渐凝,眼睑微垂,一双才刚还熠熠映着星光的眉眼瞬然失了光彩,霜澶心下钝痛,她都说了些什么!柳氏被人戕害亡故,他才是这世上最悲痛欲绝呕心抽肠之人才是,可她先头字字句句,竟无一不透露着责怪的意味。柳氏无故身亡,想必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弄清楚是如何一回事的。
霜澶一时懊恼,复抬起手臂,没有羞赫,没有忸怩,只想顺着她的心意将他搂住,继而呢喃道。
“是我错了,我不该问那些,往后再不问教你伤心难过之事了。”
沈肃容抿了唇瓣,默然不语,只抬起一条手臂回搂过去。
外头的阳光映着马车,穿过那雕花繁复的镂空车窗,在霜澶的侧脸打上了薄如蝉翼的一层光晕,暖了沈肃容的心腔,好似将他从阿鼻地狱又拽上了一分。
沈肃容瞧着霜澶那小心讨好的眉眼,忍不住想,真好啊,老天待他还不算太绝情,眼下他心下欢愉能有人说与,黯然神伤了有人能想起哄他,再不用独坐愁城悲欢自酌了……
只她前头说的都对,生母教人戕害,自然没有随意揭过的道理,虽眼下连仇人是谁都还拿捏不准,莫管前路何其艰难,如今他都不是孤身一人了……
“嗯,我知晓了……”
……
马车嗒嗒得跑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了下来,霜澶推开窗户一瞧,竟是城郊一处宅院,一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