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今日见云氏与柳氏聊得这般投机,怕日后云氏要常来的,霜澶心下又为往后时时要这般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而倦目。
云氏抬头瞧了眼天,喃喃道,“我记着,快七夕了吧?”
霜澶听着,却不应,原自己与这云氏就无甚好说的,能耐得住性子这般与她掌灯,已然不易,只当云氏在与齐嬷嬷说话。
哪知齐嬷嬷也不曾应,云氏倒不曾见怪,慢慢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霜澶,霜澶随即也顿了步子。
“少夫人还请吩咐。”
霜澶低着头,看不见云氏的神情,却也能感受到云氏的视线,将自己从头至脚瞧了个遍。
半晌,云氏勾了勾唇角,懒着声线道。
“那日,教你见笑了。”
霜澶听罢,握着灯笼的手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还未待霜澶有所应,云氏又开口道。
“我与瑾怀……”倒像是怕霜澶想不起来,遂云氏出言提醒,只将那尾音拖得长而又长……
这四个字,当真教霜澶吓了个毛骨悚然。
那晚躲在假山后头的人是她,云氏竟然是知晓的!是谁人说与她的?沈肃容么!
霜澶一时汗流至踵,胸腔内的心也陡然提了起来。
前头的气定神闲眼下全然不复存在,先前在沈肃容那头,霜澶还觉着有活路可走,可眼下的云氏委实教她不寒而栗,三言两语便让她生出一种,必死无疑的错觉来。
霜澶忍不住抬起头,朝云氏望去,唯见云氏向自己嗤笑。
少时,霜澶便意识到,才刚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