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借着给小姐斟茶的功夫低低说道:“这位是田家新寡的嫡女……田佩蓉。”
盛香桥经过丫鬟提醒,也对上了号。据说这位慧淑夫人的名头乃皇后为自己的侄女亲讨的封号。
她死去的丈夫原本是京城另一望族沈家二子。田佩蓉嫁入沈家十载一直无所处。丈夫死了之后,她也不打算守节,早早就回了田家。
本朝不崇尚寡妇守节一类的习俗,而这位慧淑夫人如今还算风华正茂,不愁改嫁。只是……听说她心仪之人乃当年的京城美男子——成家的老二成培年。
这几日里,凝烟没少给盛香桥讲述这位慧淑夫人田氏的厉害,更是含糊地提醒假小姐,田氏居心叵测,万万当心,别叫她看出了破绽。
凝烟知道,小姐私下结识了居心叵测的戏子,就是这位慧淑夫人牵线搭桥的。可恨她做得巧妙,而盛家又不想事情张扬,甚至没法名名正言顺找这寡妇理论。
这个田佩蓉想要挤掉成家二爷的正妻无所不用其极,使尽了下作数段。气得嫁出去的二姑娘跟着儿子天复一起回了盛家。
不过就在凝烟磨牙的功夫,田佩蓉已经亲切地拉起了盛香桥的手。
凝烟的心里一提——假小姐毕竟是个村姑,因为总做农活的缘故,双手遍布薄茧,就算勤泡羊奶,涂抹蚌油也无法在几日内缓解。
临出门时,赵嬷嬷给她戴了一双蚕丝夹薄棉的软手闷子,若有人问,便说病好手还凉,需得保暖些。
可现在看那田氏的架势,是要除了她的手闷子,岂不是要立刻漏馅?
就在这时,盛香桥很自然地接着整理鬓边的碎发,抽走了被慧淑夫人拉起的手,然后脸上不甚带笑道;“请夫人见谅,我姑母说了,让我以后少去您府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