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亲自跑去见了郑修齐。郑修齐坐在他对面优哉游哉地啜饮一杯绿茶,笑嘻嘻地说:“你的儿子上哪去,我怎么知道呢?”
“希望郑先生帮帮我的忙。”一把年纪了,还要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小辈,吴森强忍着耻辱感向他低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拿什么谢我?”
他咬咬牙:“永兴。”
郑修齐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才让人放心。我从来不收空头支票的。”他看穿了吴森心里的算盘,干脆利落地点明:“当初陈季琰是拿她自己跟我做交易,您总不会也要拿自己跟我谈吧?”
这话轻近乎羞辱,郑修齐的意思明明白白:就算陈季琰和他闹掰了,就算他曾经动过要拉拢吴明川的念头,可吴森这个人,他是看不上的。
一面差人继续在金边翻找,吴森一面咬紧了牙关仍不肯罢休。都走到这里了,功亏一篑太可惜,他要赌到最后。
老天偏要折磨他,这头的麻烦还没完,陈季琰又出了意外。陈季宁的精神状态早就不正常了,吴森是真的怕他下手没轻重,一个不小心就把那两人弄死了。
他们被紧急送往金边的一家新加坡医院,吴森在那里见到了陈季琰。叶嘉文被人从仓库里弄出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一到就送去了抢救室;陈季琰的脸肿得老高,从鼻子到下巴上糊满血,正由一个护士帮忙清理伤口,见到他,还扯着嘴角笑了笑。
那一瞬间吴森丝毫不怀疑,假如叶嘉文有个三长两短,陈季琰根本不会介意拿吴明川给他陪葬。
她也是个疯子,这一家都疯到一块儿去了。少年时亲密的交游,在仇恨面前是作不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