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保命,把他留下来孤零零地当人质,会很伤心吧?”
“人质?这话也太难听了。我们做生意,谈的都是条款。”
“原来叶嘉文也不过是个条款,是这个意思吗,季琰?”
吴森嘴角的肌肉慢慢运动着,嘴角拉扯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陈季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可是做错了什么呢?一切都是她精打细算、权衡利弊之后的最优解,她遵循着谈判的一贯原则,见招拆招、步步紧逼,她做错了什么?
背后的推拉门哗地打开。这么狭小的房间,竟然还能装下隔层,隔层里跪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叶嘉文,保镖用枪指着他的头,确保他在旁听谈判的过程中保持绝对安静。陈季琰像一尾被抛上岸的鱼,张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挣扎着抬眼看她,目光交织的瞬间,她的心被狠狠扯着往下一拉,咽喉处有异物感,噎得她喘不上气。
明明才亲耳听着她在谈判桌上将自己当筹码出卖以求自保,叶嘉文看她的目光却依然平和而纯稚。像小时候她不乐意在雨天走路,就骗他:“我的脚扭啦,背我上楼!”他二话不说蹲下来,当真上上下下背了她一个礼拜。
叶嘉文就是这样无条件地信任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都没变过。无关利益诱惑,无关权势逼迫,假使她叫他现在就去死,他也会立刻照办。
回过头时,陈季琰已经整理好了表情。吴森好像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笑容里有几分失望:“季琰,放你回去是不可能的,你再好好想想吧。给你十天时间,如果十天内做不了决定,我不能保证叶嘉文活着走出这里。”
“吴叔叔,虽说你也没几岁好活了,可杀了叶嘉文,你别想活到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