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文垂着眼睛,“我不知道啊。”
因为陈季琰从来没有打算要告诉他。骄傲让她不屑用示弱来祈求怜爱,可都是肉骨凡胎,谁又能没有弱点呢?陈季琰一向自负,偏不信这个邪。
四年前就是因为这个毛病,她失去了叶嘉文。四年后好不容易又见到了,毛病还是没改掉:她安理得地觉得叶嘉文心里就该装着她,现实却背道而驰。越是如此,她越是无法接受,以至于一察觉他的抗拒、甚至一看到周慧这个名字就喘不上气,心里烧起一把火。
自己头破血流不够,还要别人也不好过。
陈季琰还有点低烧,话讲多了就头痛,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我一直都挺不是人的吧?讲话做事都很过分,你说我从来都不知道尊重,爱摆弄别人的人生,我一开始还生气来着,可是仔细想想,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她咳了两下,叶嘉文立刻弹起来:“我给你拿水。”
陈季琰拉住他:“你坐下,我没力气,借我靠一会儿行不行?”
他乖乖地听话,任由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你说到郑修齐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的。”陈季琰把脸埋进他肩膀里,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手轻轻落在她后脑勺,说:“对不起。”
“我,我上次回去,就是去跟他取消婚约的。”
她长到这么大,先做太子女,后做土皇帝,头铁心硬,从不肯吃亏,却在他这里摔了一个又一个跟头。摔完了爬起来还要对自己说:这哪是摔跟头啊,我们俩闹着玩儿呢,他不也摔了么?
这点委屈本来毫不起眼,此刻却在心里发了芽,一两句话的功夫长成了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