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不断地一遍一遍问着自己，答案都是不知道。

至于裴旭，说实话他报了仇以后心里并没有轻松，反而有种罪恶感。不知道姐姐在天之灵看到这些会不会开心？裴琴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姐姐就死了这么多年。每次他要在裴琴面前作假都已经很辛苦了，还要三不五时的听裴琴炫耀她的身份地位。说到底，裴琴能进钟家都是踩在别人的肩膀上爬上来的，他的姐姐就是其中之一的牺牲品。

过了很久，裴旭终于打破沉默，语带迟疑：“你能不能坦白的告诉我，如果裴琴没有答应我的提议，又或者如果刚才她知道了你已经先放了她一马而也决定放过你，你会不会说服我放过她？”

菲沉默了一会儿，漠然的说道：“我以为我永远不会放过杀死我的孩子的凶手，但是原来我是可以做得到的。”

不管是为了钟一也好，为了我自己也好，菲发现原来原谅一个人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原来学会放手是可以让自己松一口气的。裴琴做过什么不重要，对她来说，裴琴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管裴琴服不服气，会不会报复她，裴琴都已经是个输家了，她也根本没必要再去计较些什么。

裴旭不语，轻叹一声，随即嘲笑的轻笑出声。

菲转头看向他，笑道：“那你呢，如果我说请你放过她，你会不会……”

“不！”裴旭的回答斩钉截铁。

菲拨了拨头发，不疾不徐的说道：“呵呵，那就是了！你这么肯定自己根本不会放手，你又何必问我会不会说服你放过她呢？不管我是不是这么做，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做到那步，所以我才问了一个不管怎么选择，结果都是一样的问题。”关于这点，裴旭自己也很矛盾，一方面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停手，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有人出来阻止自己。具体原因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菲看了看烦躁的裴旭，扯个笑容：“我知道当年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你这么对裴琴也是想为你姐姐报仇。只不过，你姐姐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替你开心呢？哦，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司徒旭了？”

四九、裴旭的烦躁

菲看了看烦躁的裴旭，扯出个笑容：“我也知道当年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你这么对裴琴也是想为你姐姐报仇。只不过，若是你姐姐在天之灵知道了，她会不会替你开心呢……哦对了，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司徒旭了？”

裴旭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声音颓废：“呵，叫什么都一样……姐姐的在天之灵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安息，我没想过。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怎么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提起姐姐，裴旭的心就不自主的抽搐。裴旭毕竟不是菲，他无法做到像菲一样明知道裴琴害死自己的亲人还能放过她！也许这都是因为菲有个牵挂的男人，而裴旭……他唯一牵挂的亲人早就被裴琴害死了。这些年来，裴旭日日夜夜都做着同一个噩梦，姐姐临死前的样子他还很清楚的记得。那样子就像梦魇一样侵袭着自己的心。

这种纠缠困扰的感觉，裴旭实在受不了，每每都要靠药物帮助入睡，但是裴琴的报道经常出现在个大头条，裴旭每次看到了都咬牙切齿得恨不得杀死对方。裴旭知道要想报仇就要接近仇人，取得她的信任在亲手毁了她，这样才是最恨最有效的方法。

菲淡淡看着裴旭，扯了扯嘴角，嘲弄的笑了：“你说得对，我之所以不追究自己流产的事，并不代表我能原谅她。但是如果可以放弃报复一个人，能帮助到钟一，还能使我们都好过一点，我认为值得……因为背负着仇恨是件很辛苦的事。相信这点你比我清楚得多。”

说到恨，裴旭对裴琴的恨远远超过菲，所以他们在处理同一件事上才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菲还记得钟一的苦衷，她还记得钟一之所以忍裴琴这么多年都是因为交易。要不是有所牺牲，钟一现在什么都不是，也许早就被钟家逐出大门了。

要得到就要付出，这一点钟一明白，菲明白。所以，菲愿意因为爱而放下恨，毕竟那种被仇恨缠绕难以释怀的感觉实在是很痛苦。看到现在的裴旭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菲是走出来了，可是裴旭呢，他会不会因为报仇了就能走出来？

裴旭的姐姐当年就是跟裴琴一同出道的好朋友。裴琴的演艺事业很坎坷，相反的，裴旭的姐姐却在演艺圈大放异彩。裴琴因为嫉妒自己的好朋友，就想彻底毁了她。当裴旭看到姐姐的尸体的时候，他永远都记得当时的她死不瞑目、浑身淤痕的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