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过去,拣了一只玉佩,周王亲自过来,将玉悬于她的腰际,打量了下,摇头道:“余之王姬,其美远胜于玉,如此俗物,实不相配,下回父王领你去府库,你喜爱何物,尽管挑选。”
阿玄向他道谢,旋即问:“父王,这些可是曹国公子缓所献之宝?”
周王颔首。
“父王可知公子缓为何要进献宝物?”
周王看她一眼。
“公子缓夺国君之位,其兄逃去道国,惶惶然若丧家之犬,他在曹国,分明已是国君,却还特意遣使来求父王封位,为的,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恐国民不服。”
周王面露不悦:“余自然知道,何用你说?”
阿玄微微一笑:“父王,何为我周朝立国之本?”
周王一怔。
“周朝立国之本,便是宗法分封。王将天下分封诸侯,命诸侯代为管理,诸侯再将名下土地分封卿士,卿士再分封家臣,依次下去,王为上,尊卑分明,不可僭越,爵位承袭,亦是如此。如今公子缓以阴谋篡得国君之位,以下乱上,他若不来,父王也可当做无事,只是他为正名,却来向父王求封,天下必都看着父王。父王,你封一个曹国国君事小,不过一道诏书而已,然诏书出后,曹国人作何想?天下人又将作何想?连周王自己都无视宗法承袭之制,承认谋逆之君,叫天下人还如何遵大周之礼?日后,倘若郑国再来侵袭我周国,恐怕就不只是割走麦子那么简单了。”
周王呆住,半晌没有说话。
跃看了眼阿玄,双眸发亮,随即上前,跪在了周王面前:“父王,曹侯一向勤事于周,此次他遭了大难,父王不救便罢,若还封那公子缓为国君,恐怕其余事周之国,见之齿寒!”
周王迟疑:“倘若郑国发难,又当如何?”
跃道:“我方才得阿姐之提点,已有应对之策。郑伯既支持公子缓乱曹国,父王何不用公子策去乱郑国?公子策从前作乱,如今逃往宋国避难,人虽不在郑,但国内依旧有支持他的势力,郑伯忌惮,郑宋又一向不和,父王可派人说宋侯,只要他将公子策送来周国,父王便恢复他公爵头衔,料宋侯不会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