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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谈辛之真因廖贤一人退兵,届时军心动摇,敌军肆起,到时生灵涂炭,他不禁愧对朝廷,亦不忠、不仁、不义于天下。

思及此,凤兮口中顿觉苦涩,良久才道:“你……没有错,我父亲也没有错。廖贤守城不利,贪图立功,纵使有命不死,也应受军法处置,绝不能宽待。景权为报父仇虽为尽孝道,却视国家大义于不顾,视百姓安危于水火,试问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丞相狼子野心,小人之行,艰险狠毒,更是令人发指。只可惜我父亲一生大义凌然,为将者不能战死沙场,却死于小人之手……”

第七章

话至此,谈辛之不禁动容,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却很快被掩去。难抑制的胸中翻涌一阵阵如波涛连绵不断,但听怀中女子短短几句话,却已包含了家、国、天、下之大义,从容直抒,丝毫不掺入儿女私情。此番见解看似简单,可此时此刻她才面临亲人枉死真相,便可作此言论,不似女子惯有的意气用事或易被情感负累,反倒平添了一丝冷淡,一丝理智,一丝清明,或者也可说是冷酷。

“那,依王妃之见,景权此人如何处置,但凡涉案者又该如何论断。”淡淡声,轻轻问,谈辛之问的看似不经意,实则言中意暗涌不断,如轻巧羽毛轻轻拂过肌肤,点点又起,撩拨数下又似有非无,所到处虽轻却难归于平静。

凤兮不由心里一紧,一时间对这似是试探却又寻不着蛛丝马迹的问话起了警觉,脑中千万会翻转,却仅在眼轻眨的一霎那。

只见她微微一笑,声儿不重不轻,不浅不深,亦温润:“国家律法言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断不容姑,何况士族?按律例,景权通敌卖国,理应处以凌迟,但凡牵扯其中大小官员,亦属贪污纳贿之行,德行败坏,为一己私欲视国家安危于不顾,应以情节轻重、贪污银两而定,或处斩、或炒家、或外放为奴。族中一干人等三代不得再录用……”

至此,又见她唇边一扯而冷笑,不仅眸中冷如冰霜,那声儿亦似从裹了层冰:“而,护国公大意疏忽,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后临阵判断失误乃兵家大忌,为帅者过于轻敌,以至于全军覆没,死伤难以计量,殇塞亦险些落入敌军之手,此番损失岂是钱银可衡量?于国,此人有罪,罪大不容赦,于死伤士兵家属亦有罪,孽深难偿,更遑论景权亦出自护国公门下。按律——景门理应诛九族,绝不容宽待。”

外表柔弱娇花的女子,一张口便是血腥利刃,话一道出便充满刀光剑影,仅仅数句已将律例一一道明,言简意赅,亦将法不容情之意表述个清楚,不紧不慢,仿若此番言辞中只关系外人事,而她不过是冷眼旁观的判官,冷酷之言犀利骇人。

须臾间,徐徐抬眸,那眼底,凛然不惑,已有天下。

谈辛之笑意隐现,面上柔的似能融化一切冰雪,一派心悦,一派感慨:“有女当如是。”

室内烛光晃得耀眼,烧的热烈,却不及二人间丝丝情动。饶是纱帐飘摇曳曳,被照出满目的红,亦敌不过他眼中的炙。

与之对视,凤兮仿若深陷其中,再难挪动半分,亦甘愿沉沦其中。绯红锦缎内衫服帖在身此时显得分外单薄,随着他缓缓滑动于肩颈的手似要烧着——突闻“嘶”的一声,内衫上脆弱的裙带被一扯断了,孤零零飘曳于地。

凤兮惊喘一声遂立刻咬唇,不敢置信的望着地上的残带,脑中“嘶啦”一声如促然点起的火苗,她不由自主的双手覆在领口,眸中微光摇摇荡荡,如小石投湖般涟漪片片,直落入他眼底。

谈辛之健臂一搂,两人直扑于床,唇密密实实的压下,深深辗转啃食。

不过须臾她已衣不遮体,披散一身的乌发被他以指尖缓慢挑至一旁,那手又以磨人心智的速度深入小衣下轻抚每寸肌肤,所到之处均如点起的烈火,烫贴其上,灼的撩人,灼的心焦。

“兮兮……”沙哑的声回荡在耳际,低低沉沉令她不知所措。

从未有人如此唤她,她总以为情人之间不过尔尔,就算温雅如奚云启,亦不过腻腻纠缠,却不想有人如此掠夺,将疯癫、狂热灌输于她,缠绵如斯,似要将她一同拉入不知名的岩浆,通体焚烧。

随着他的动作,细喘频频,再难压抑,几声呻吟不由的发出,凤兮霎时羞红了面颊,忙侧首一旁。瞬间,麻而烫的吻落于颈间,落于光 裸的胸前,落于腰侧,后又将她沉闷的喘息,惊呼吞咽入腹,徒留她微闭的眼中同样炙热燃烧的欲。

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

夜过了半,凤兮幽幽转醒,侧躺于软榻上难以翻身,全因腰间紧箍的手臂。那理所应当的占有,仿若他于她的一切都属天经地义,如此霸道。心下不由泛出甜意,趟入心底,淡淡的香徐徐划开,甜意竟越显浓郁,她忽然想起自己早已无家,这副紧靠的胸膛便是她一生一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