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挑眉望来,那是我见过的最浓最黑的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幽深如潭,透着淡然,这样的一双颇具威严的眼,又怎会与我相识?
那心痛,未免痛错了人。
哪知十三却脱口而出道:“泄天机!”
我怔住,愣愣望他,复又看向那王爷,他已侧过了身子欲走回屋内,流露出侧脸的冷硬线条,好似并未听到任何话。
恰此时,屋内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一懈哥哥,可是遇到熟人了?”
我心口一顿,莫名绞痛,整个人已天旋地转往下坠落,十三高呼,及时稳住我的身子,紧张的双手颤抖。
我眼前模糊,一手捂着胸口按捺心悸,一手紧捉十三的手臂,顿觉脸上血色褪尽,连话都说不出半句。
不会儿,手腕一暖,脉门被人覆住,接着耳边传来熟悉且淡漠的声音:“没大碍,只是受惊。”
那人说得轻巧,我却心如刀绞,抬眼望去,隐隐见到白色人影,尚未辨清是谁,口中已脱口道:“自此山高水长,彼此无关,不好么?”
我的声音极低,那人听了却是一烫,倏地抽回搭在我腕子上的手,撩开衣摆立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瞅了我半响,终是道:“不妄求,则心安,不妄做,则身安。”
这话我听明白了,那人是说只要戒除妄念,便可心如止水。
可是我却想告诉他,能选择性忘记该忘记的事,是福气,然选择性忘记之后,无处不灾难。
十三扶我起身,我也逐渐能看清,那王爷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娇俏美人,橙黄的衣裙直晃人眼,亦是一脸担忧的望着我,见我看她,便道:“庄姑娘,好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