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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踏上去了北京的高铁,陈随文发现高朝买的居然是商务座的票,这得多贵啊。高朝解释说:“机票都卖完了,火车有卧铺,但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一等座也只能坐,你坐七个多小时会不太舒服,所以买了商务座,座椅能放下来躺着。”

陈随文还是头一次坐商务座,椅子宽敞舒适,座椅能移动,人能平躺,简直是太舒适了,就是价格不太亲切,比机票还贵,一张两千多。“回头我将车票钱给你。”

高朝模糊地说:“回头再说吧。”他自然不能要陈随文的车票钱,但是得有合适的理由说服他接受才行。

高铁的商务座真是挺舒服的,宽敞平稳,陈随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风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高朝怕他着凉,细心地拿来毯子给他盖上。一路上高朝嘘寒问暖,端茶送水,别提多细心了,引得过道那边的年轻姑娘频频扭头看他们,高朝也没当回事。

陈随文吃了午饭后又继续睡,直到进入河北境内才醒来,他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辽阔平原,顿时啧啧称奇,他以前坐火车去北京玩的时候,是半夜时分经过这些地方,清晨抵达北京,如今白天坐车,可以饱览一路的风景,可惜前面大半程都睡过去了,实在遗憾,所以接下来怎么也不肯睡了,一路看到北京。

下车的时候陈随文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贵是贵了点,但是真舒服,一点都没觉得颠簸。”

高朝微笑着拖起行李箱:“走吧,我们坐地铁去。这个时间正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特别堵,地铁最方便了,就是人多,我怕挤着你,你跟紧我。”本来还有晚上九点以后到北京的车,但考虑到陈随文要早点休息,就买了这个时间段的票。

陈随文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城市的拥挤,只是那会儿身体好,怎么挤都无所谓,现在只怕挤都挤不上了。高朝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抓着陈随文的手腕,随着人流进了地铁站。陈随文被他拉着,只觉得手腕被抓的地方火辣辣的烫,烫得他面红耳赤,忍不住想抽回自己的手,高朝抓紧不放:“别动,北京人特别多,我怕把你给挤丢了。”

陈随文小声地说:“哪有那么容易丢啊。”但不再挣扎了,任由高朝拉着他。

车上的人果然多,他们带着大件行李,陈随文身体又不好,根本不可能抢得到座位。上了车,高朝就四处张望爱心专座,希望能给陈随文找个座位坐下来。他看见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坐在专座上,走过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劳驾,可以麻烦您给让个座吗?我朋友身体不好,不能久站。”

那人戴着耳塞在看视频,扯了一边耳塞不耐烦地抬头看着高朝:“干啥?”

高朝礼貌地笑着说:“我想请你让个座,我朋友身体不好,不能站。”

那人瞅了一眼高朝身后的陈随文:“就他啊?”

陈随文拉了一下高朝:“高朝,算了,不用了,也用不了多久。”

高朝继续笑着说:“对。我朋友身体不好,是个病人,您现在坐了爱心专座。”

那人根本不想让座:“那我也身体不好,所以才坐爱心专座。”

陈随文又拉了一把高朝,低声说:“算了。”

高朝看了一眼对方,没再坚持。旁边一个老人看见陈随文精神不太好,颤巍巍准备起身:“小伙子坐我这吧。”

陈随文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您坐。”

高朝看了看,找了个靠车壁的地方,将箱子推到那儿竖起来,将陈随文推过去坐在上面:“你坐这儿,扶着我就好了。”说完将双手扶着车厢撑开,将他圈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陈随文仰头望着高朝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揪住了高朝的衬衫下摆。他们这个姿势非常暧昧,车上不少人频频斜眼看过来,还有女生拿起手机来拍照。高朝扭头注意到对方的动作,朝对方摇摇头,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收了手机。

陈随文的手没抓多久就酸软无力地滑落了下去,高朝低头看着他:“抓不住你就别抓了,靠我身上就好。”

陈随文哪里好意思。高朝直接腾出一只手,将他的脑袋往前一压,压在自己胸前:“就这样,别动。”

陈随文靠在高朝身上,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有自己沐浴露的清香,还有点好闻的男性气息,令陈随文觉得莫名安心。他的嘴角忍不住扬起来,没想到高朝也会有这么照顾人的一面。

转了一趟地铁出来,已经到了大兴,这边已经是六环了,道路也就不拥堵了,高朝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自己的住处。高朝租的是一个小区里三居室的一间,他跟陈随文解释说:“跟人合租的,就这么个小破房间,已经够我们在星城租两室一厅了,非常坑,不太方便,不过咱们就住几天,等看完病咱就回去,不在这儿受这份洋罪了。我们这房子是后来盖的,要规整多了,王丹租的房子是原来的老职工宿舍,一间隔成了两间,中间只有一条这么宽的fèng隙,中间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黑洞洞的,时刻都要亮灯,连空气都不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