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大牢。
相比较京城外城的平静,内城反倒是躁动很多,一些不知道城破之后会出现什么局面的权贵,要么是想方设法的隐藏家中的钱财,要么就是相互奔走,徒劳的询问接下来该要怎么办,谁都猜测李自成大概是不会放过朝中权贵的,至于说皇上,此刻几乎无人关注了。
如此情形之下,守卫兵部大牢的狱卒,也是心不在焉,要知道关押在大牢之中的人犯,身份大都不简单,局势骤变的情况之下,他们走出大牢重新掌控权势也是说不准的,这个时候得罪了他们,就是断掉自身的后路。
人心散了,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了。
潘闲成手中拿着兵部的令牌进入兵部来到大牢的时候,一路上居然无人询问,更没有谁注意潘闲成身边十来个带着斗笠蒙着黑纱之人。
潘闲成手心里面全部都是汗滴,这个时候的他,紧张的有些麻木了,若是兵部任何的大人开口询问,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引发他人的怀疑,一场震惊京城的恶斗就会在兵部出现,不过奇怪的是,尽管兵部衙门里面还能够看见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官吏,可没有谁关注他和卢元达等人,这些人不知道想些什么,好像天大的事情与他们都没有关系了。
其实潘闲成做贼心虚,想得太多,这个时候的兵部,已经被绝望的情绪笼罩,兵部的大小官吏自然是知晓现如今局势的,也知道李自成攻陷京城是迟早的事情,他们除开按照上级要求假忙之外,更多的是想着城破之后自家该要怎么办。
狱卒看见潘闲成手中的令牌,连忙弯腰鞠躬,什么都没有问,顺手就打开了牢门。
潘闲成神态倨傲的开口,要求狱卒将关押在大牢里面的十名锦衣卫全部带出来。
狱卒看了看潘闲成,略微露出吃惊的神情,不过没有开口说话,转身直接进入大牢之中去,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将关押在大牢之中的十名锦衣卫全部带出来了。
这几天的时间,时常有官吏拿着兵部的敕令或者是令牌,前来兵部大牢调人,有的可能是被直接处决,更多的是调遣到外城去守卫城池,狱卒习惯了,不过这十名锦衣卫,那可是内阁大臣、兵部尚书张缙彦直接开口关押的,也专门强调严加看管,想不到居然有人来要这些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些锦衣卫关押在兵部大牢之中并未吃苦,兵部尚书张缙彦将这些守卫皇宫的锦衣卫军士关押到大牢之中去,无非是想着展现出来兵部的权势,倒不是真的想着杀掉这些锦衣卫军士,再说了,身为兵部尚书,张缙彦面临的最大事情,就是如何应对围攻京城的闯贼李自成,哪里还有心思管着关押在兵部大牢之中的锦衣卫军士。
走出兵部大牢的十名锦衣卫军士,神色都有些紧张和茫然,他们之中不少人以为自己活不到第二天了,从大牢之中被押出来就是要处斩的,毕竟是内阁大臣、兵部尚书张缙彦亲自下令将他们关押到大牢之中去的,个别人也许会想着反抗一番,不过长时间守卫皇宫,他们早就养成了绝对服从命令的习惯,就算是生命遭受到威胁,也不大可能乱来。
再说了,京城的局势他们也不知道。
跟随潘闲成等人离开兵部,来到东长安街的时候,十名锦衣卫的军士神色更加木然了,朝廷秘密处置官吏一般都是在台基厂附近,这一点驻守皇宫的锦衣卫很清楚,看方向他们就是朝着台基厂方向而去的。
十来名带着斗笠之人正在这里等候。
整个的东长安街,几乎看不见什么人,这里也属于皇宫境地,寻常百姓是不敢来的,被抓住了可是要杀头的,更不用说局势紧张到快要爆照的此时此刻。
崇文门里街,明时坊,某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