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一看,只见蓝色的小包袱不知何时已被解开了,除了季晟此刻正在翻看的一本,里头的另外几本画集也全部散落在一旁。
显然是已经都被检查过了。
顿时一股热气冲上头顶,洛闻心也想不起来可以先抵赖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东西了。
可是一张口,又差点咬到舌头,他结结巴巴道:“季、季晟!你、你偷偷掀我包袱做什么嘛!”
季晟偏头看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要不是实在不礼貌,他真想对季晟说,你……真的好像我以前家里养的狗狗。
洛闻心鼓着脸跟他对视半晌,别过脸,“扑哧”一声笑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季晟面前笑,笑的一派天真,眼睛都弯起来,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毛绒绒的。
季晟喉结滚了滚,仍旧握着少年那根指头,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才不是这样。”
洛闻心好不容易止了笑,转过脸来,小指头在他手心动了动,季晟松手,他便拿出来,“是要这样拉钩的。”
他用自己的左手跟右手勾在一起,向季晟示范。
季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视线从他脸上又移到他手上。
“拉钩以后,就不可以反悔了。”洛闻心抬眼看他,“……知道了吗?”
“噢。”
季晟含混的应了声,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待他两手分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勾了上去。
力道大的洛闻心都有点痛。
“知道了。”季晟缠着他手指,晃了晃,低着声音道,“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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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闻心这场病缠缠绵绵,又折腾了半个多月。
等彻底好起来,外面的冰也都化了,春天来了。
这日,闲云庄外马蹄声吧嗒吧嗒,由远及近。
徐叔推门一看,远远便见着几辆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板车,上摞着数十只大箱子,箱子外有江南某制衣坊的标志。
这便是定的衣服到了,徐叔连忙将人迎进来。
外人见闲云庄朴素,但实际上是不缺银钱的。
殷若佻年轻时走南闯北,搜罗来的古玩字画堆满了整个库房,随随便便一个都价值连城。
季晟和孟桥二人过得随意些,对珍奇古玩兴趣不多,但行走江湖久了,也总会有些偶然间得来的宝贝。
故而闲云庄光是每年裁衣服的份额就有大几千两银子,只是主人不在,下人们便谨慎一点,没怎么动用过,还是前不久,才托人向江南织造局定制了新鲜的样式。
新衣服得有上百件,尺寸都不大——至少一看就不是按闲云庄少庄主的体格裁的。
还尽都是些水亮干净、嫩的让人看一眼就想到春天的颜色。
他虽对画无甚研究,但云岫那画风倒是出奇的好认,而且这人画什么东西,都会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他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