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涂山乃是依湖而建,太湖风光本就明丽,湖边又栽着一排绿柳,微风一拂,最适合醒酒。
天色已晚,柳树下立着个男人,一脸醉意,正扶着树慢悠悠的踱步。
是个江湖客,身材颀长,腰间还别着把湖绿色佩剑,剑鞘上隐约能看到香雪球的纹样,后头还镌了个小小的“江”字。
因着楼外楼的邀约,江之慎是头一回来姑苏城。
他本就风流,自然不会错过大名鼎鼎的醉涂山。
季晟想了想,伸出一只手,在那上头戳了一下。
也不知道戳到了哪里,那只小山包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在里头动了几动,然后又不动了。
似乎是换了一个方向朝着他。
季晟干脆在床边坐下,扯了扯被子,“这样不闷?”
里头的人不答话,季晟伸手就要替他扯开。
被子里传来一道低低的闷叫,“季晟!”
隔着一层薄被,还能听出来未散去的气愤跟羞恼。
这里头藏着的,便是洛闻心了。
洛闻心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本来还打算在遏云谷里多赖一阵子,赖到季晟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再走……
可是、可是有了方才那么一遭,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偷偷跑掉!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季晟这种人呀!
过了好半天,感觉到男人仍在外头轻轻扯被子,洛闻心又羞又气,加之实在憋的不得了,掀开被子,气呼呼的瞪着男人。
只是他在被子里闷的太久,整张脸连同脖颈都红了,眼睛还闪着泪光,难有半分气势可言。
少年瞪了他没几秒,便用双手捂着脸,一下哭出了声,“我没脸见人了!”
脸只有巴掌大一点,手也小,就这样捂着,也能看到眼泪顺着雪白脸颊流下来,滑进颈间。
他哭的抽抽噎噎的,鼻子和眼睛都红透了,实在可怜无比,光看他这幅模样,还以为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见他哭了,季晟便还是惯常的反思了一秒自己。
大约也能猜出是因为方才那事。
于是他道:“为何?她不知道是你的。”
洛闻心抬起一双水光朦胧的眼睛,恨恨瞪他,带着哭腔骂道:“都怪你呀!”
季晟很坦然的接受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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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酒楼。
华贵包厢内,或站或坐着几人,看衣着打扮都是江湖人士,个个腰悬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