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同学都笑了起来,班长带头鼓起掌来,全班同学都热烈鼓掌。程鑫笑着说:“这是在欢迎我吗?”
班长说:“我们是在祝贺你,恭喜你考上清华!”
程鑫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这话可不要说早了,免得被人笑话,等我拿到通知书再来说这话。”
陈昕听见这话,顿时感觉程鑫和自己想的一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可惜程鑫不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被学校传疯了。
方隽咳了一声,绷着脸说:“好了,上课了,搅乱我课堂纪律,像什么话!”
程鑫快速走回自己座位,像十二月里一阵和煦的暖风,吹向了陈昕,陈昕觉得自己如同置身暖阳之中,浑身都暖洋洋的,眼里只剩下了他。程鑫在他旁边坐下来,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好想你。”
陈昕的脸瞬间热了起来,台上的方隽已经在敲黑板警醒大家继续听课了,陈昕努力集中起精神,摒弃掉程鑫对自己的影响,专心听起课来,现在程鑫能上清华了,自己还得努力呢,千万不能在自己这边掉了链子。
程鑫将手伸进大衣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拿过陈昕的手,放到了他手心里。那东西温热的,带着程鑫的体温,陈昕一低头,看见了一支熟悉的黑色钢笔,正是自己用了多年的爸爸给自己留的那支,他疑惑地扭头看一眼程鑫,程鑫点头示意他试一下。陈昕拧开笔帽,仔细看了一下崭新的笔尖,居然还是派克的笔尖,他在纸上划了几笔,非常顺滑流畅的感觉。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都几乎忘记了,没想到程鑫还记得。他扭过头朝程鑫笑了一下。
程鑫从他手里拿过笔,翻出本子来,在上面写:“昨天去北京找一位修笔的老师傅修的,运气不错,老师傅还没退休。答应你的事,我总会做到的。”本来昨天就可以回来的,为了修好这支笔,他在北京街头跑了一天,终于找到了他曾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位修笔老人,老人那儿设施齐全,终于替他修好了这支笔。
陈昕拿过笔,真诚地写上:“谢谢!”然后转过脸去听课,脸上始终带着甜蜜的微笑,有一个人,总把你的一切都放在心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运的吗?
程鑫旅途劳顿,又通过了篮球测试,整个人就松懈下来了,此刻懒懒地趴在桌子上,也不想听课,就盯着陈昕瞧。陈昕只感觉到两道灼人的视线粘在自己脸上了似的,他伸出手托着脸挡住,那感觉还在,只好写了几个字过去:“赶紧听课!”
程鑫马上就回了过来:“不知道讲哪里,我休息一下。”
陈昕瞟了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他刚考完试,好不容易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反正他现在考二本也足够了,不用逼得太紧,让他休息一下吧,便写了纸条过去:“那不要看这边,影响我了。”
程鑫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扬起嘴角,小声地说:“好。”然后转过脸去,不再看他,陈昕终于可以安心听课了。过了一会儿,他扭头去看,瞥见程鑫趴在桌子上,那姿势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睡觉,他想提醒一下他别睡着了,但又担心他会再盯着自己看,便没做声。等到下课之后,他发现程鑫是真趴着睡着了。
教室里有一个柜式空调,暖气在后面呼呼地吹着,教室里人多,因此也热烘烘的,陈昕的棉衣拉链没拉,也没觉得冷。但是睡觉的人不一样,特别容易着凉,程鑫的外套还敞着,陈昕担心他感冒,便将他的大衣外套扣了起来,又将自己的棉袄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于晓飞看见陈昕脱了外套给程鑫盖着,也脱了自己的棉衣过来,旁边一个同学也脱了自己的外套给程鑫盖上,一会儿工夫,程鑫身上就盖了三件棉袄。
陈昕看着被棉袄掩盖了的程鑫,不由得笑了,大家也太有爱了。陈昕没穿外套也没觉得冷,程鑫则是被热醒来的,他觉得身上仿佛压了五指大山似的,不舒服地动了一下,然后最上面一件棉袄掉了下去,陈昕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程鑫睁开眼,看清楚了状况,有些懵,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打了个哈欠:“怎么回事?”
台上的物理老师说:“下面同学不要讲话。”他一来就看见程鑫在睡觉,身上还盖着同学的棉袄,居然非常体贴地当没看见,任由他睡大觉。
程鑫看见台上的物理老师,赶紧伸手挡住了自己还没打完的哈欠,一只手抓住了身上的另外两件外套,将陈昕的衣服给了他,小声地问:“这两件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