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海贝去医院的时候,海轩的心情还没恢复过来:“姑姑,你不是最恨海哲吗,为什么会和他合作,同意海极鲜上市?”
海贝愣了一下:“听说公司上市后,能够赚得更多。还能通过减持卖股票赚钱。”海贝这辈子最恶心的人就是海哲,但她也被逼无奈与他合伙。陈三元自打知道自己老婆分得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后,就无后顾之忧了,恰逢股市出现牛市,他梦想一夜暴富,便用自家的几套房产向银行抵押贷款一千万,融了四倍的资金炒股,结果所买股票连续跌停,最后被强制平仓,投入的一千万本金一夕之间化为泡影。海贝再不想办法弄钱,房子都要被银行收走了。
海轩心里冷笑,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阿杰呢?”
海贝说:“阿杰到s市管理分公司去了。”
海轩看过报表,s市的三家店效益是仅次于g市的,这其中油水之多可想而知,海贝和陈三元又都回到公司来做事,许了这么多好处给他们全家,难怪会同意联手合作。
海轩说:“姑姑你看过财务报表吗?公司的钱早就被海哲掏空了,现在都在贷款支撑了。”
海贝吓得面无人色:“不可能啊,报表上都还是盈利的啊。”
“那他给你看公司的账户余额了没有?海哲染上了赌瘾,都成了赌城的常客,去年我奶奶留给我的股份分红都被他挪用了,你觉得你今年还能分得到红利?”
海贝慌了,连忙伸手抓住侄子:“那怎么办啊,阿轩,海极鲜不会倒闭了吧?”
海轩说:“我有两个办法,将公司评估,分家,各拿各的部分,你分得的酒楼你自己打理。要不我把我爷爷给的股份收回来,先解除海哲的职务,然后再重新整顿,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整顿起来。”海轩自己更倾向于前者,后者还要他最讨厌的人白忙活,他不乐意。
海贝说:“不要分家,还是你来管吧。”
海轩皱眉说:“我来管的话,我也只是做老板,不回公司来上班,另外请人来打理。”
海贝说:“外人管理,万一又是海哲这样的,那怎么办?”
“怎么可能?他若是挪用公司的钱,就必须承担法律责任,要去坐牢的。”海轩说。
海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海轩无语地看了一眼海贝,五十几岁的人了,也在海极鲜上了这么多年班,怎么还这样无知,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到了医院,海轩从医生那儿得知消息,海哲今天早上清醒过来了,医生说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就算是脱险,情况也并不容乐观,他的颈椎伤得很重,神经受损严重,这个年纪的人自我修复能力很低,百分之九十几以上的几率会高位截瘫。
海轩隔着玻璃墙,看着重症病房里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海哲,心里涌起的并没有同情,不作就不会死,这都是他自己作死的!
从医院出来,又到公司去开会,各种情况都不乐观,满满都是负能量。海轩真想一甩手就一走了之,整个公司的几千号员工,如果不管,就会像于路说的,好多人就该失业了,他不能不耐着性子待下去,一点点解决问题。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于路,听一听他的声音,胡乱闲聊一下,就能够恢复短暂的平静。
当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海轩接到了刘浩洋的电话:“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一点。”
海轩问:“什么事?”
刘浩洋说:“关于于路车祸的事。今天下午黄建功翻了供,说他不是主犯,主犯另有其人。这个人就是你叔叔海哲。”
海轩脑子嗡地一响,有片刻的失聪:“你再说一遍!”
刘浩洋说:“是海哲让黄建功去谋杀于路,他想要于路死。”
海轩抓住电话的手指节都泛了白,强烈忍住要冲出去杀人的冲动,这个变态,他怎么不去死!
刘浩洋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海轩剧烈的喘息声,知道他心情肯定无比激动,便说:“这件事是不是要告诉于路?”
海轩终于出声了:“你先不跟他说,我来跟他说。”
“好,那我挂了啊。”
海轩放下手机,右手不住地颤抖,抖得不能自已,他感觉自己心脏简直快要爆炸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愤怒到这个程度,他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往玻璃鱼缸墙上竭尽全力一扔,“嘭”一声巨响,鱼缸被砸开了一道口子,玻璃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蜘蛛裂纹,里面的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也有不少观赏鱼从那个窟窿里被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