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众口铄金这样的事情,太真实太众口划一,就未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明面上查不出来,只能仰仗那些黑道上的人,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各条道上的人都各自有自己的行事路子,他这边走不通的,指不定那些人就有办法给弄个清楚明白扩。
顾流苏电话中说,段非邪约了她后天下午见面谈,何以桀想了想,就和流苏越好,后天下午他从杭州回来,跟她一起去见段非邪。
这一路行程暂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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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杭州的时候,正是早晨七点多钟,诺诺早上醒的很早,何以桀上楼去她卧室的时候,正看到思思睡眼朦胧的穿着一件大t恤猪头睡衣靠在卫生间的门口打盹,她一头毛茸茸的浅金色长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两条长腿从t恤的下摆露出来,笔直而又光洁,小巧的身子倚在那里,似乎还没睡醒,只是看不到她的脸——完全被乱糟糟的头发给淹没了。
何以桀不自禁一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就带了浅浅的暖,在七点多钟的阳光里,那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点点冷冷香味,房间里还开着暖气,他渐渐觉得脊背上有点热,似乎出汗了,他伸手拂一拂额头,湿湿黏黏的触感,就像是有一条看不到的细线,忽然缠绕上了他的心脏……
思思靠在那里不动,何以桀站在门边亦是不动,这悄然的寂静,衍生出说不出的温暖和暧昧,让人的心都似被这初春的风给吹的慵懒了……
卫生间的门忽然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毛茸茸乱蓬蓬的小脑袋先伸了出来,一双大眼灵活的左右一转,伸手要去拉思思的那一刻,忽然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何以桀,她先是可爱的张大了小嘴,然后胖嘟嘟的小手一下子捂在了嘴上双眼睁大溜圆,渐渐的,却是有浓浓的喜悦从她的眉梢眼角淌出来……
“爸爸!爸爸爸爸!!”诺诺哇哇的大叫着扭着小小圆胖的身子向何以桀的身边跑去,靠在门边打盹等诺诺的思思一下子被惊醒,她下意识的回头向诺诺跑去的方向看……
“啊——”思思尖叫一声,一手捂胸一手捂住下面,想一想又不妥,又换换手,想一想又不对,赶忙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去,她只顾着弯了身子双手去抱胸,却忘记了t恤的下摆不够长,这样一弯腰……粉色的小内内就露了出来……
何以桀一伸手抱住了女儿,目光却是掠过了她,笑意越发的深邃起来……
诺诺扭脸一看,小嘴立马嘟起来,胖乎乎的小手去捂何以桀的眼睛,奶声奶气的义正言辞的批评:“爸爸不能看,爸爸不准偷看姨姨!”
她稚气的声音一响起来,思思只觉得自己似被雷劈了一下,她一手缓缓的摸到身后,立时双颊烧的通红,又是尖叫一声,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又重重的摔上了门!
何以桀终究还是忍不住,抱了诺诺疾走了两步出门,刚一走到门外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他笑,诺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爸爸笑的开心,好似她跟在爸爸身边这么久,从不曾见他这样畅快的笑过,她也忍不住的被感染,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父女两人笑成了一团,思思捂住脸趴在门背上,只气的差点没哭出来,这人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怎么这样不懂礼貌,一大早的就这样大喇喇的跑到了人家的卧室去,还不吭声的躲在门口偷看,呸,她真是错看了他,他根本就是个色狼,不折不扣的色狼!
思思越想越气,气呼呼的拉开门,气呼呼的走到衣柜边,将自己昨天挂出来的衣服都拿出来,胡乱找了厚衣服套上,就把余下的都一股脑的塞到了箱子里,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拉了箱子就往外走……
何以桀犹在抱着女儿乐不可支,冷不丁却看到思思红着眼睛拖着箱子出来,不由得一急,想也未想就抱着诺诺拦住了她。
“思思,别走……”
他不知怎样就脱口喊出了这个名字,思思愣了一下,何以桀也愣住了,短暂的对视之后,思思推开他的手,低了头继续向外走:“何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她的心为什么跳的这样快?为什么在听到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心中隐隐会有疼痛的感觉?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男人,脑子里都会突然的变成一片空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到。
为什么她在他的面前,怎么都不像是那个在国外靳家无忧无虑的靳思思,怎么像是有陌生的灵魂附体了一样变的手足无措?为什么她此刻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眼眶里会酸酸涨涨的……
为什么昨晚她第一次哄着诺诺睡觉,却会唱那么多首摇篮曲,像是每一个夜晚,她都是这样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一样,娴熟的宛若她是她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