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桀唇角微抿,眼底有波光微磷,当初他和静知去澳洲时,还对他不假颜色,他曾以为自己会失去一个好兄弟,却不曾想,在这样时刻,他竟然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的身边。

不用多说,四目交汇,所有的言语都蕴藏在其中,孟绍霆对他微微点头,就拉了静知进电梯,诺诺瘪了小嘴要哭,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眼泪直往下掉,静知连忙疼爱的轻声哄着,电梯门渐渐关上了,诺诺带泪的小脸终是看不到,哭声也渐渐听不清……

何以桀站在那里许久未动,直到赵秘书鼓足了勇气轻轻叫了一声“何部长”,他才回过神来,目光中犹存着点点湿痕,要赵秘书越发的心惊,却又在心中暗恨杜芳芳愚蠢,竟然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害的他也被连累其中,这下全完了,他根本不可能再出国逃走,而何以桀,绝不会放过他。

果然,何以桀回过头,目光只是冷漠的扫过他。

赵秘书心又沉了沉,跟在他身边许久,他知道,他越是愤怒,就越是冷漠平静,而那个犯了他的人,就越是倒霉。

“赵谦,你很好。”何以桀走过他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虚空指了指赵秘书,他唇角微扬,眼底毫无波澜,只是这样轻轻丢下五个字,就要赵秘书所有心防完全垮掉。

他腿弯都在哆嗦,强扯了笑:“部长……”

“我这会儿没工夫理你,你老实待在这里别动。”何以桀漠然的眼神又扫了他一眼,菲薄的唇似乎稍稍的上扬了一下,赵秘书打了个冷颤,身子不由得靠在墙上,整个人都似被抽去了脊骨……

何以桀果然没再看他,他长身玉立,脊背舒展,整个人只是往那里一站,就自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流泻而出,他缓缓的向房间里走,走的不紧不慢,那般看去,就像是一株熠熠生辉的樟兰玉树,但却总有让人心悸的气息围绕在他周身。

何以桀进了房间,转身关了门,咔哒一声,似乎是上了锁,赵秘书一怔,旋即却是僵硬的收回目光,他已经自身难保,杜芳芳那里情势看起来也太不妙,这一次,他真是押错了宝,走错了路,但,是他自己错在先,他怨不得别人,就算是何以桀对他做什么,他也怨不到他头上去。

门锁声在静寂的房间里清晰的紧,杜芳芳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绷紧了唇望住他,目光却是依旧的高傲而又倔强,何以桀并不看她,只是一如方才那般缓缓上前。

林姐站在一边吓的面无人色,何以桀每逼近一步,她就抖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就要跑,孰料何以桀一抬腿踹在面前倒在地上的椅子上,椅子撞到林姐的膝弯处,她“哎呦”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何以桀却已经阴沉出声:“先给我滚一边,待会儿我再和你好好算账!”

林姐又怕又委屈,却不敢再忤逆他,扶了腿跌跌撞撞的躲到了客房里,杜芳芳忍不住的目光颤了颤,细长的凤眼之间有隐隐的害怕,更多的却依旧是骄傲和一贯的不屑,纵然此刻心中害怕,但硬着头皮厉声喝问:“何以桀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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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桀站着未动,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杜芳芳紧紧的抿着唇,手指却已经不自觉的握紧,从小到大,她心中就秉持着一个信念,决不会认输,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不管处在怎样的下风,气势不能输!

她神情高傲而又倔强,目中完全还是那般盛气凌人,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不,不要说悔改,她想必根本不认为自己错了吧。

何以桀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男人,他承认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他是罪魁祸首,但她就没有一点点的错吗?她恨他的外心,恨他心里有别的女人,恨相思的存在,他都能理解,但是她为什么不冲着他何以桀来?她去伤害这样无辜的思思和诺诺算什么?

事到如今,他不愿意再和她多讲一句话,这些道理,他永远不会说,因为,杜芳芳根本就不会听进去,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只会固执的认为,是相思毁了他们的婚姻,是相思阻拦了他们的幸福,但她根本不知,他和她之间,从来没有幸福,这一份婚姻,也不过是利用。

“杜芳芳。”何以桀沉沉开口,他抬起头来,目光冷凝犹如冬日冰封的深潭,就那样望着她,用一种让她的心冷到了骨子里的眼神。

“以桀……”她忍不住呐呐开口,想要上前一步,双脚却好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挪不动。

“我们离婚。”他用着那样坚决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出这四个字,杜芳芳一时之间怔住,整个人像是坏掉了发条的玩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