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换了一个司机,自从绍轩将安城的事说给他们听之后,孟绍霆就不露声色的给安城安排了别的任务,暂时让他去了国外。
络襄看着根本把她完全忽视掉的两人,不由得暗暗生恨,一咬嘴唇,转身梨花带泪的扑在沈北城怀里,扭股糖一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北城……你看看他们,也太没礼貌了吧,我就在他们身边站着,连声招呼都不打,孟先生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找这样一个女人呀?真是没教养!”
沈北城被她聒噪的心烦,不由得伸手推开她,语气也不耐烦起来:“你没事议论别人干什么?多事!”
只差没有说她八婆了!
络襄气的脸都青了,好一会儿才咬咬牙,强挤了无害的笑,又追过去拉他的手摇晃撒娇:“北城哥哥,我错了嘛,你知道我最是有口无心的,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
沈北城被她这样摇着,就不由得想起两人小时候,络襄妈妈在她三岁时就生病去世了,他母亲心疼她,又因为两家是世交,因此一年有大半的时间络襄都是寄住在他家中,那时候她整天哭,整天要找妈妈,只有他哄她的时候才肯乖乖听话,而他一向为人冷淡,也只有她这样摇着他的手臂红着眼圈叫他北城哥哥的时候,才会绽出笑颜……
如果说,他后来没有遇到那些人,没有发生那些事,也许他就和她顺风顺水的结了婚,孩子也一堆了……
但世事弄人,他对她的感情,终究还是一点一点的淡去了……
只是想起那些过往,又止不住的对她心软起来,伸手抹了她脸上的眼泪,“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络襄破涕为笑,一下子笑逐颜开的抱住了他,“北城哥哥你最好了……”
沈北城却并未做声,只是默默的打开了车门上车发动了车子离开。
清秋平缓的开着车,一直走到十字路口等信号的时候,她还是心平气和的。
我不气,没什么好气的,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和她毫不相干了,他爱怎样就怎样,什么大不了的?他和楚络襄修成正果,她不眼气!她又不是没人要,等回了宾夕法尼亚,今年将学位证书拿到手,她大不了答应戴伦的求婚,就嫁给他留在那里,一辈子都不回来!
堵塞的如一条长龙的汽车队伍让人看了就一阵的心烦,而红灯好像永无止境一般不会跳转,清秋渐渐开始有些烦躁起来,她随手开了音乐,却正是江美琪的一首《路人》……
那歌词一下子戳在了她的心口上。
这一次我是路人看着你走,站在爱情外烛光点亮四周,发现那回忆无法拼凑,夏天的风仿佛一瞬间转秋……
这一次我是路人背着你走,幸福是爱继续的唯一理由,此刻我何苦演你的对手,爱到最后,成全了你的自由……
是,她成全他,他给的生活,不是她所想要的那一种,而她给的爱情,也不是他最理想的那一种,她厌恶他肮脏混乱的私人生活,他怨愤她心眼太小什么都计较,争吵,分手,和好,再争吵……
终究那一天,他没有回来,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等,她没有眼泪的等,她帮他找了十万个理由。
可是第二天楚络襄一脸的春风得意击毁了她全部的自信和希冀。
他们一整夜在一起,做了什么,不用去猜。
清秋冷笑一声,却忽然发现自己笑出了眼泪,她笑的就更欢了起来,泪水四溅而开,她的手忽然重重的拍在了方向盘上,剧痛之中,她清清楚楚告诉自己,展清秋,如果你还有骨气,就永远也别回头,要不然,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
那一年的寒冬,注定是一个让人忘不掉的季节。
当所有的一切经过鲜血的洗礼落下帷幕之后,那些没有被风波波及到的人,心境却像是那被风吹落了一地的檀香屑一般,沉寂了说不出的凄凉。
孟绍堑因涉毒之罪入狱,孰料在狱中却忽然自裁,救治无效死亡,安城因涉嫌在越南蓄意谋杀孟绍轩的罪名被拘捕,远在澳洲的苹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孟太在大儿子死讯传来之后,不吃不喝了三天,也撒手而去,临终之前唯一遗愿,就是要见一见亲孙女,静知没有拒绝,让孟绍霆带了小可去医院。
后来听跟去的保姆说,那个一向坚强而又刻薄的老太太,抱着孙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怎么都不舍得放开手,静知也有些说不出的心酸,但却还是没有办法要自己去同情她,善恶到头终有报,谁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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