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遍一遍说着,眼泪果真就被生生的咽了下去,双颊被自己拍打的通红透明,她却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强自稳了稳心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孟绍堑那句话说的很对,她现在是被他攥在了手心里,他要她活她就能活,他要她死,她也就根本别想生!

路是她自己选的,跟孟绍堑走也是她自己选的,她拒绝了何以桀和沈北城的帮助,因为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人,赔上苹苹已经让她饱受折磨,她没有办法看别人再来趟入浑水之中,毕竟,杀人偿命,她不想再欠债!这是她自己的事,是她自己的仇恨,她必须要由自己来终结!

静知站起来,缓缓走到梳妆台前,最底层的抽屉被她拉开,就露出来那个折叠起来像是胭脂盒一样的女士手枪,她把手掌大小的枪拿出来,又取出来一个小小的锦缎盒子,里面有五发子弹,这些都是当初绍霆给她准备的,她望着那还未被拆开的金色小手枪,强忍的眼泪终究还是泉涌而出,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之后,她将这一切的悲伤和泪水都掩去,把手枪和锦缎盒子放入自己的手袋暗袋之中收拾妥当,这才去了浴室洗漱。

黄昏的时候,雨忽然就停了,静知把窗子推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清新湿冷的空气,窗外的一株小树枝叶青翠可人,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晶莹的水珠,她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的痴了,当初和他在静园之时,最爱的就是下雨天。

他往往就不会出门,而留在家里陪着她,或是在露台上,或是撑了伞一起去沧澜亭煮茶喝,再不然,就解开一只乌篷船任它在水面漂着,两人就躲起来在半月泮赏雨。

那些平凡的几乎没有被她惦记过的时光,那些普通的她根本没有在意的小幸福,此刻却因为再不可得而显得这样珍贵,只是每每回忆到过去,就像是最爱的电影临近结尾,最喜欢的戏快要落幕一般,苍凉的要人止不住的心酸。

他已经不在了,不在了啊,不是分手,不是远行,不是相思相望不相亲,而是真真切切的,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想他想的再难受,再痛苦,却也只得梦中一见,她哪怕将眼泪流干,把眼睛哭瞎,他也决计不能像往常那样抱住她轻轻叫一声静知。

但总会有恍惚失去理智和清醒的时候,或是在深夜突然惊醒的梦中,或是在清晨懵懂惺忪的睁开眼时,总还会不自觉的叫一声,绍霆……

然后满屋子空荡荡的回音,满屋子静悄悄的寂寞,就像是藏在黑夜之中的兽,忽然就奔跑了出来四面八方的侵袭而来,她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一个人拥着被子呆滞的坐着,她不记得有多少次,习惯性在半夜睡醒时含含糊糊的撒娇“绍霆……口渴了……”

但再也没有人会立刻醒来去给她倒水搂着她任她闭着眼睛在他的臂弯里喝完水继续沉沉的睡去,但再也没有人在她半夜做了噩梦的时候紧紧的抱着她,用那样温柔的声音,一遍一遍叫住她的名字“静知……静知……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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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之间才发现,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害怕过,她知道有人为她撑着一片天,她那样肆意的挥霍着,然后到现在,她终于尝到了报应的恶果。

原来人不管曾经做了什么错事,都逃不过老天的责罚。

他用他的生命为他曾经的过错买了单,而她,也用永远的失去他,为自己的任性和倔强付出了代价。

“该走了。”卧室的门被推开,孟绍堑站在门口,望着她站在那里的背影冷冷打断她的沉思。

静知立时止了眼泪,她悄然的抹去脸上泪痕,直到几乎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方才抓过身来,漆黑的眼眸盯住孟绍堑,一字一句开口:“要我回去可以,我要住在静园。”

“可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眉眼渐渐舒展,说话的口吻也渐渐的有了温和的味道。

“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安全的把她生下来,你不准伤害她,不准存一丝丝的害她之心!我知道你就算现在答应也会反悔,不过……我用一桩秘密和你交换!”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还有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秘密!”孟绍堑一扬眉,眼底笑意更盛,他真是很欣赏她,但却又不得不嘲笑她的愚蠢,上了这么多次的当了,竟还相信人心!

“为什么孟老爷子和孟太太不待见你,为什么你明明是长子却不能继承家业,怎样,这个秘密你感兴趣吗?”

静知勾唇一笑,笑的冷蔑而又嘲讽,她就要等一个机会,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她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要他知道,他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不过是个连亲生父亲都不知道的野种!他根本从来就没有资格和绍霆争!他根本连绍轩的身份地位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