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塔拉庄园之于郝思嘉一样是她灵魂的栖息地,静园也是静知最无助的依靠。

静知走出医院的时候,初春的阳光正在冉冉升起,空气中都透着几分的香软和温和,她不由得停住脚步,在心中鼓励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放弃,静知,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但是只要改正,只要诚心诚意的改正,就连老天都会给你一次机会,她爱绍霆,纵然他现在对她失望透顶,纵然他一走了之不愿再见她,但她却还是不会放弃,就如顾流苏说的那样,他不回来,难道她就不可以去找他吗?

对,去找他,告诉他,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告诉她,她错了,但是她爱他,她不能没有他菏!

顾流苏开车把她送回静园,静知又再三道谢,顾流苏交代了她一些事,又说了改日再来看她,就一脸止不住的甜蜜说,陆放今天约她了,她得赶紧走。

静知也为她开心,目送她离开之后,她方才回去。

那么大的园子,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一入园子就看到的巨大湖石,不远处的沧澜亭,再走一段距离就是掩映在花木扶疏之间的车库,静知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在刚刚吐了新芽的树木之间缓缓走过去,车库一边就是拱桥和船坞,几条小船还系在那里,水面上飘着绿萍,间或的有春风柔柔吹来,水面就起了涟漪,如果运气好,就能透过被风吹散开的浮萍,看到水中嬉戏的锦鲤,静知默默的站了一会儿,风过林梢,发出细细微微的声音,就越发显得这里太过安静,安静的,让静知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她穿过半月泮的时候,再也不会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绍霆就在小楼等着她,她走进小楼的时候,再也看不到他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样子或者是他急匆匆下楼然后看到她就眉开眼笑的神情,她不舒服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人抱着她把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她半夜口渴的时候,也没有人再帮她端来温水然后要她迷迷糊糊靠在他肩上喂给她喝,她再任性的时候,她再固执的时候,她再倔强的时候,她再做了傻事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包容她,安慰她,默默的为她摆平一切了,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的人,竟然再离开的时候,这样的干脆利落。

她知道自己错的离谱,这些天她经常从形形色色的人口中听到有关他们的传言,那些话语实在是太不堪入目太难听,她只不过听到只言片语都会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想象,他如果听到会多么的难过。

静知恨自己恨的几乎都要发疯了,她后来自己想到自己的举动,都会觉得那样匪夷所思,她怎么能对心爱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去和一个明明有着狼子野心的男人站在一起,去这样深的伤害自己爱的人?

换做是她,换做是孟绍霆做出这样的事,她一定会恨死他一定会比他现今做的更决绝吧!

这么几天来,她想了很多,从头至尾,从去越南之前对他的怀疑,再到去越南的那些所见所闻和听到的话,然后听到他亲口承认绍轩的死和他有关,好似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没有了理智,没有了清醒的头脑,做出的事情愚蠢的可笑!

究其根源,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绍轩的“离奇死亡”,好似是在听到绍轩死讯之后,她整个人就失控了,就像是脱轨的火车一样,开始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伤人伤己。

静知一个人站在岸边许久,直到腿都麻了,她才醒过神来,一转脸,就看到他的车库。

他平时喜欢开的几辆车都还在那里,清一色的深色系跑车,静知忍不住的走过去,停在那辆黑色的宾利前,这是他最喜爱的一辆车,除去必要的保养和维修,他几乎都不会换别的车,而这辆车,她也不知道坐了多少次。

眼眶之中有晶莹澄澈的泪珠儿凝聚起来,渐渐汇聚成一大颗饱满的珍珠,在咬住嘴唇头一低的时候,泪水就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她怔怔的走过去,将额头抵在车窗上,肩膀耸动着哭了起来……

空旷的园子,她的哭声听起来就平添了几分的哀戚,但不管她怎么哭,那个看到她难过就会心软的男人,终究还是不会出现了,也没有人再把她的眼泪当回事,也没有人,会在她哭泣的时候,焦灼难安又心疼的抱住她,一遍一遍的哄。

那些曾经觉得无所谓从不放在心上的幸福,此刻却像是云端的月,再也触碰不到时,才发现竟是那样的可贵。

“绍霆……”她哭了许久,手掌心贴住冰凉的玻璃,透过泪雾,她多么想看到他就在车子里坐着,他一会儿就会儿下车把她给抱住,轻哄着叫她的名字,用他那样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