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血液都似凝固冷却了一般,他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在脑海里来回的循环着她轻轻柔柔的话。
她的声音一向温柔,她的语调也是软软的,可是这样短短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就那样砸在了他的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下一下的抽搐,像极了那一种在冰天雪地里冻的五脏六腑都痉挛在一起的感觉。
她竟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甚至不顾自己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也要长途跋涉的回到绍轩的身边。
她是真的爱着绍轩的吧扩。
记得以前听人说过,一个女人,只会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爱的男人生孩子。
她这样在意这个孩子,视的比自己的命都重,是不是说明她爱惨了绍轩?
“你如果不想你和绍轩的孩子遇到什么不测,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直到你生完为止!”
他忽然恶声恶气的开口,一下子回过头来冷笑的望着她:“你放心,对你这样身材走样,蓬头垢面的女人,我还没有兴趣!以后,我也不会再来这里,你就安心的住着吧。”
他说完,看也不看她,转身就走,他的脚步很急,将木质的楼梯踩的蹬蹬响,静知轻轻抚住狂跳的心口,目光有些不自觉的追逐他的背影,他不曾停顿,很快就走了出去,再也看不到。
静知感觉自己全身绷紧的弦,似乎一下子断开了一样,她软软的靠着栏杆滑坐在地上,脸贴在光滑熨帖的木栏上,她想要痛痛快快的笑一场,却不知为何,眼泪止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菏。
终得偿所愿之后,为什么会感觉到自己的心,患得患失?
“诶,陈老,看看我这一杆打的怎么样?”长身玉立的男人将手中的高尔夫球杆递给一边的球童,拿了雪白的毛巾边擦拭双手,边斜眼瞧一下旁边垮着脸的五六十岁的男人,笑着问道。
“事到如今,大少还有心思打球,陈某真是佩服佩服。”那人一脸老谋深算,说话的时候,似乎连嘴唇都没怎么动,而眼皮也是一直耷拉着,有些无精打采似的模样。
“嗯,瞧着今天天气不错,就约陈老来打球乐一乐。”
那人抬了一下眼皮,似有一道精光闪过,复又恢复刚才的模样:“大少心情好,陈某人可是没有心思来乐一乐。”
孟绍堑一笑,随手将毛巾丢给一边球童,他转过身来,深不可测的眼底渐渐凝出深意:“好了,不打了,我们去那边说说话。”
孟绍堑斟一杯茶给他,自己也端了一杯,他轻轻嗅了嗅,方才惬意的深吸一口气浅啜一口之后,这才慢悠悠说道:“陈老,你是不是对我这一次什么都没做,很有意见?”
“陈某人不敢,大少运筹帷幄,异于常人,你的心思自然不是我可以妄加猜测的。”
“哈哈。”孟绍堑朗声一笑,将杯子搁下来,他靠在沙发上,微微扭了扭脖子,方才开口说道:“陈老谬赞,不是我不想做什么,而是事到如今,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实话和你说吧,就算是二弟他不娶曼君,这董事长的位子还是他的。”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纹路,不知为何眼底似有了淡淡的暗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是老头子最喜欢的儿子,就算是翻了天,老头子还是觉得他好,我何苦为了目前一点蝇头小利,要老头子看出我的心思,因小而失大,非我本意。”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二少也不是寻常人,等他渐渐站稳了脚,我们再想做什么,可是难上加难了,不如趁现在,嘉承多半还是我们的人手……”
孟绍堑一抬手,眼角微微掠过那人,又缓缓合了眼帘,他语调淡淡,却又似胸有成竹一般:“不用急,那样做风险太大,不是上上之计,而且对孟氏的发展不利,要知道,窝里斗,最伤元气。”
“那,大少您心里有别的主意了?”
孟绍堑微微一勾唇,沉吟许久,他才开口说道:“你该知道,这世上的人,就算是再厉害,也有软肋,二弟的软肋,我想我已经很清楚了。”
“大少是说那个姓傅女人?”
那人微微皱眉,“可是我们打探来的消息,说是二少已经几个月不去看她了,外面也有了新欢,这……”
“诶……这可就是你错了,怎么说绍霆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会不清楚?”
孟绍堑微微倾身,头略侧向那人,说道:“越是这样,越是在意的很,你且瞧着吧。”
“哦?此话怎讲?其实大少,我一直都有些不明白,那个女人,当真就有这般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