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失去了她,不是在凤凰小镇上,也不是在离婚那时候,不是。
更早了,在她爱着他,而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已不在属于他了。
“ido。”孟绍霆自嘲一笑,他抬起头来,目光缓缓的游移到十字架上的耶稣,他闭了眼,在心里又轻轻说了一遍,我愿意扩。
虽然意思一样,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用中文对曼君说出,我愿意。
静知,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吧,但是,好像真的晚了。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去,我想,我会在和你举行婚礼的时候,很认真的说一句,我愿意菏。
静知,我想,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不够深吧,所以,我可以退步抽身,我可以和曼君结婚,至于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彻底的放弃,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像是以往我们吵架了之后那样,厚着脸皮的去和你和好继续讨你欢心,也许,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在一起了。
其实,你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继续和我在一起吧。
他的话音落定,孟太太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和沈太太的手握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皆是快慰和得意的神情。
只要绍霆和曼君结婚,那个傅静知,还能翻腾起什么浪来?
想着法的把绍霆诳走,想着法的不想绍霆和曼君结婚,谁知道绍霆这一次倒是精明,竟把那女人一个给丢在了那偏远的小镇上,她自己生的儿子,她难道还不清楚?绍霆对女人若有定性,若能定下心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牧师听到他的回答,就将目光投向曼君,复又庄重问道: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you?”
曼君下意识的转过脸看孟绍霆,他神情和方才一样,只是眼帘微微垂下,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教堂的窗户很高,阳光远远的透进来落在他的发顶,但他像是积了千年的雪,永远无法融化。
曼君收回目光,低低应道:“我愿意。”
她听到满场鼓掌的声音,她听到欢乐的呼声和动人热闹的乐声,她迷迷糊糊的和他交换了戒指,然后被人推着去一件一件的换礼服,然后跟着他满场敬酒,到最后,似乎是都醉了,他们被人送到了洞房里,曼君躺在床上时,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般,她疲倦的睁不开眼睛,也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恍惚儿的,她似乎听到电话在响,然后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再渐渐的,说话的声音就落了下去,她意识混沌,耳力此刻却是极佳,窸窣的走路声响过后,就是关门的声音,再然后,房间里就静了下来。
曼君躺在床上,她几乎不敢呼吸,就屏息凝神的竖着耳朵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渐渐的将自己放松下来,她翻过身,将脸埋在柔软的枕中,一行一行的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滑落,冰凉的覆住她的脸。
他走了,她知道,却连起来叫住他,阻止他的勇气都没有。
“静知姐,我让管家给二少打了电话了,说了你不舒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的事。”
苹苹推开书房的门,就见到静知靠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是有些散乱的望着窗外,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眼见得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而从凤凰回来之后,静知就和苹苹在西郊别墅住了下来,这么几个月来,二少除了开始时来过几次,竟是再没有出现过。
“哦。”静知应了一声,看着窗外已经开始落叶子的树,她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些,而整个人褪去了前些时间养回来的一点肉,竟是瘦的越发的厉害了。
苹苹看了她这样就心疼,她取了一个毯子过去,搭在静知的身上,见她依旧是愣愣的,虽不忍,却还是不得不说:“静知姐,二少说今天公司很忙,他没空过来,嘱咐了司机和安城送你去医院检查,还要我好好照顾着你。”
静知眼睫微颤,眼底却是一如方才的平静,她将手里的书搁下来,脸色似乎又白了一些:“苹苹,你给我倒杯水,要热点。”
“哎,姐你等下,我马上就来。”苹苹见她要水,慌忙应着走去饮水机那里给她兑水。
静知喝了几口水,觉得整个人都好受了一点,她积攒了点力气,方才转过脸来望着苹苹,缓缓说道:“苹苹,我嘱咐过你很多次了,不管我是死是活,不要再给孟绍霆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听?”
苹苹听她语气严厉,眼眶一酸,却又死死咬住嘴唇,有些委屈的哽道:“姐,你都不知道你昨晚吓死人了,现在宝宝都这样大了,万一您出点意外……我可怎么办呀,二少不来,这里的佣人还偷懒,您前天说想喝煮的烂点的粥,厨房都胡乱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