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他这般,不敢腹诽,苦笑连连符合,孟震业也不多理,自带了孟震宗离开:“你也不要像是天塌了一般,就是当真是破产了,大不了东山再起……”
“大哥,这可是爷爷父亲辛辛苦苦闯下的基业……”
“富不过三代,该知足了!”孟震业瞧他一眼,拉住他向外走:“急什么,现在该是咱们享福的时候,让他们小辈焦头烂额去,走走走,我前儿瞧了一个上好的古董,依我看八成是明前的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上我那儿去,咱俩泡着茶赏玩赏玩?”
孟震宗笑着摇头:“大哥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瞧我比你小了十来岁,生生看着比你年纪还大,一身的病啊痛的……”
“你早日把你那一摊子推给小二,像我这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保你一年就返老孩童生龙活虎……”
孟震业滔滔不绝,孟震宗哭笑不得被他塞上了车子,少不得一天的时间消磨在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上了!
“推给小二?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哪还把我这个爸爸和孟家放在眼里?”
孟震宗甩上车门,一脸的愠怒。
“嘿,你年轻时不也是这样?说小二干什么?还不是随了你,女人缘了不得?”
“大哥……你也不说帮着管管,换个别的女人我没二话,但那个女人……”
“不就是和咱们家有仇吗?小二要是当真有能耐,就该能征服那个小丫头,真把两家人变成一家人,那什么仇啊恨的不都一笔勾销了?”
“我是不和你说了,你还是接着说你那些古董吧。”孟震宗叹口气,思绪纷转半天,终究还是长长的喟叹一声,不管怎样,这路虽是绍霆执拗自己选的,但是他这个做爸爸,却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向悬崖峭壁上走!
“昨天那场雨水真是足,瞧今儿这花骨朵一个个沉甸甸的,我估摸着,一会儿都开了,咱们这花园里一准儿香气扑鼻的!哎,小姐,您也去那边树荫下躺着啊,这大太阳的,您还跑来晒,要是给二少知道了,又要骂我们了!”
从身子开始重起来之后,就是这个管家亲自挑选的a市城郊一个小镇的叫苹苹的小丫头一直贴身照顾她,两人日日在一起,相处的倒是不像主仆而像是两个无话不谈的小姐妹了。
静知听了她的抱怨,也不恼,反而还是一个个的瞧自己那些花儿,她没走两步,额上就有了汗,却还是止不住心底的喜悦,一是为这些花开,而另一半的缘由,却……暂时不可说。
“姐!”苹苹一急,就把往日私下里的称呼叫了出来,静知抬起头笑眯眯看她一眼,擦擦额上的汗:“好啦,我一会儿就过去,你放心吧,没人告你的状,二少也不会知道啊。”
苹苹小嘴撅的老高:“您是不说,但是您要是有个好歹,二少还不剥我的皮?”
静知笑的眼生妩媚,她两颊带着红晕,双眸像是湃在井水里的乌溜溜的黑葡萄,亮晶晶的醉人,这些日子养的好,腮上也有了点肉,倒是看起来越发的可人。
孟绍霆远远看到她的小脸,隔着红花绿树,就那样隐隐约约,袅袅娜娜,他缓缓收了脚步,站在一丛树后,就瞧着她。
不知她和苹苹在说什么,时不时的扬唇轻笑,如珠贝一般的小巧的牙齿细细白白,她长发轻拢,覆住一半的耳朵,如同薄薄的蝉翼一般,其中透出肌肤的白,晶莹剔透,他满腔的怒意,竟像是被她此刻的样子给一点点抹平。
在他身边这么几个月来,何曾见过她笑成这样灿烂的样子?何曾见她笑时笑意抵达眼底?何曾见她心无旁骛,整个人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从内到外都沁着说不出的愉悦和开怀。
孟绍霆手掌间攥着那一根树枝,粗硬的枝条硌的他掌心一阵阵的疼,他面上,却是渐渐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如果她因为这而如此开心,他不如就不去拆穿,不如不去问,就当做一无所知好了。
不问,不说,不计较,将这一切都替她兜下来,如果她觉得如此做可以让自己快乐,如果她觉得做了这些可以抵消一些对他和他父母的恨意,那么,他愿意不去计较一切,愿意就当做一个傻子,被她玩弄在手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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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他,欠了她?
掌心微微用力,那一根树枝应声而断,他举步上前,脸上已然恢复往日那般的温柔笑意,在她转身瞧来那一刻,他的笑意似乎还越发的璀璨了一般。
“你回来啦?”静知一反常态,有些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她一双眸子明亮,竟是翻来覆去的看他的脸色和表情,片刻之后,见他还是笑语妍妍的样子,似是有些失望一般,眼底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