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攀了傅正则的手臂强颜欢笑的撒娇:“以后我赖在家里,赖在你身边,你可不许嫌我麻烦。”

傅正则艰涩一笑,伸手轻轻摸摸她的头发:“知知,爸爸怎么会嫌你烦?只是……你妈妈那里,先瞒着吧,她身子不好。”

“嗯。”静知点点头,靠在爸爸的肩上默默闭了眼睛,房间外咚咚的声响时不时的传来,傅正则病中原就是需要静养的,听不得吵闹,此刻脸色就有些发白起来,静知慌忙站起来,“爸,我去看看……”

“别。”傅正则伸手握住静知的手,轻轻摇头;“随她们闹去吧,傅家……傅家现今这般境况,你大妈心里不是滋味儿我理解,别理他们了,你陪爸爸坐一会儿。”

静知刚欲开口,卧室的门却被人撞开了,静知抬眼看到大妈和静心进来,心底就有些怕,她向来是害怕大妈的,也只因为从小到大,明里暗里吃她的苦头实在是多。

“正则,现在傅家都这般境地了,你也该为我们母女几个想想,美国那边天天几万几万的花,你还当我们傅家有金山银库?我好说,跟着你一辈子没享几天的福,但是我齐兰的女儿却是不能吃一点苦头,静言在法国上学,吃穿住行哪里不需要大笔的钱,你说怎么办?”

傅正则虚弱的扶着静知站起来,咳嗽几声就粗喘着指了指齐兰,有些气怒的开口:“你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名门闺秀,竟是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是人命重要还是吃穿重要?如眉的药断了,她还能活吗!”

说到这里,傅正则已然是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勉强的靠了静知才能站定,身子却抖的几乎快要散架了一般。

“我刻薄?”齐兰怒极反笑,伸手虚空戳着静知脑门怒道;“你养了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有了这个孽种天天在我身边碍眼,我这些年受的闲气听的嘲讽还少?傅正则,宋如眉是你的心肝宝贝,静言难道不是你亲生的?”

“爸……”静知心底如同刀绞,却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慈父受辱,一咬牙,转脸望向齐兰:“大妈,静言那边你不用担心,她这五年需要的花费,我明天就一起给她汇过去。”

齐兰看着她,忽然不阴不阳的笑了一笑:“呦,这还真是嫁了豪门,口气都不一样了,也是呢,孟家是什么人家,人家拔根汗毛都比我们的腰粗,你既如此说,我也就虚应下了,你原也就是做姐姐的,照应妹妹自是你的责任,这个谢字,我也就不用说了。”

重回孟家

说罢,竟是转过身就向外走去,静心却没有跟出去,只是冷笑着看着静知,抱了双臂缓缓开口:“孟家给的赡养费看来真是不少呢。”

静知微一咬牙,竟是苦苦挤出一抹笑靥:“不多,却也足够我和爸爸生活了。”

“那不错,我这个做姐姐的少不得以后也沾你几分光了。”

静心咬住牙吃吃的笑了一声,转身向外走了两步,终是不甘心,一咬牙,复又转过身来,笑嘻嘻望住她,竟也不顾傅正则就在一边站着,忽然拿了一张纸甩出去,正在静知的脸上:“我可听说,孟家二少最是出手大方,交个女朋友睡一夜分手费都是几百万,你这也陪睡了几个月了,肚子里还有了人家的种,怎么就也换了几百万?”

“你……你说什么,静心!什么叫怀了人家的……”傅正则一听,不由得大惊,静知亦是大骇,伸手就要去抢那薄纸,却不料傅正则劈手夺过来,哆哆嗦嗦的抖开一看,清晰看到那化验单上的字迹,妊娠八十一天扩!

被皱纹包裹的眼睛倏然的睁大,浑浊的眼底慢慢的涌上说不清楚的神色,不知是羞愧,还是自责,仰或是难言的苦楚……

“爸,爸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爸……您别气,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会给你脸上抹黑的……”

静知一下子哭了出来,她伸手想去扶傅正则,却不料被他一把推开,那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傅正则却是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口中不停的重复一句;“他们孟家不能这样欺负人,不能这样欺负人……静知啊,爸爸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已经有他的孩子了啊!他怎么还能这样狠心和你离婚?”

傅正则一抬起头,静知这才发现爸爸的脸上竟是满是眼泪,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跪在傅正则的面前:“爸,爸……你别这样,我没事,真的没事,爸,不就是离婚吗?我不怕,只要你和妈妈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怕……”

傅正则却是不停的摇头,他轻轻握住静知因为哭泣而耸动的肩膀:“知知,不哭,不哭了,要是你妈妈知道爸爸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一定会生我的气的,知知,你扶爸爸起来,咱们去孟家,现在就去,他们不能这样没良心,不能这样对你,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逼你嫁他的,要惩罚就惩罚我,为什么让我心爱的女儿受这样的苦,知知,你起来,扶爸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