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最中央的地板上,匍匐着一团不成人形的血肉,若非隐约胸口处还有起伏,简直和一团死肉没有分别楮。
“你倒是嘴硬。”
手中的雪茄随手仍在身侧的烟灰缸中,洁白的温热毛巾递过去,男人修长却又有力的手指握住那一片雪白,只是随意的擦拭了几下,就丢在了一边。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语调也很温柔,仿佛只是三月梁间燕子的一声轻喃,却蓦然的让人觉得心里直发抖。
那一团血糊糊的人影就缓慢的抬起头来,剧烈的咳嗽着,却咳出了一团的血沫,他粗嘎的喘息着,费力的想要说话,却又偏生发不出声音来。
那坐着的男人也不着急,微微抬了一下下颌,立时一大杯的洋酒劈面泼在那人的脸上。
酒精刺激着伤口,疼的钻心,那人剧烈的颤抖着发出渗人的吼叫和呻吟,他在惨叫,可那个男人却微微的扬唇笑了一笑:“若再不说,把他的牙齿一颗一颗给我敲下来,舌头拔了,丢到江里去,死,也不给他一个全尸。”
“是,三少。”
身侧的人毕恭毕敬,瞧着他站起身来,立时有人将大衣拿过来,仔细给他披上。
林漠淡到极致的眼神扫过去,墨色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瞳里,渐渐氤氲出浓浓的恨意来。
“他不是有个女儿吗?给我卖到最下等的私寮里去!”
他甚少这样发狠的说话,脸色狰狞之间,却又透着浴血一般的残厉,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而那原本只是伏在地上呻吟的血人儿,忽地整个身子痉挛着弹了几弹,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往外倒着气,而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上,渐渐流下两行泪来,却到底,还是一字不肯说。
林漠不再等,转身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