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做事再荒唐,哪怕他行事多冲动,他们也从不曾恶狠狠的批评或者阻拦,只是在他跌了跟头之后,方才和缓的将道理讲给他听。

“婶婶,谢谢您。”

长大之后的他,很少在流露出这样脆弱的孩子气,锦年也有些伤感:“一转眼,你都结婚了……婶婶其实特别希望,你和甄艾能够好好的,可是如今看来……”

婶婶没有说完,可陆锦川却也听出了画外音,婶婶其实都看出来,甄艾心里没有他,所以两个人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成了一对怨偶。

是不是,他该洒脱的直接签离婚协议,而不是……心存侥幸的,到底还给他和她,留了一条后路?

陆锦川开着车一直往前走,他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只是随心所欲的疾驰。

可最后停下来,看着那熟悉的矮墙和栅栏,嗅到夜风里熟悉的木樨香,他终是忍不住苦笑一声。

消夏园安静沉默的在黑夜里矗立,偌大的园子,隐约能看到一点灯火。

陆成说,她已经搬回了消夏园,几乎整日都不出去,一如回到从前避世的情境。

消夏园的佣人说,少夫人白日里不是弹琴写字,就是出去侍弄花草,对了,她还从救助中心领养了两只有些残疾的狗狗。

所以现在,她一天中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照顾狗狗身上。

总是这样,她总可以将所以的不快和痛苦都很快的抛掷在脑后,在别人还纠结着无法走出来的时候,她却已经可以安然的享受新的生活。

陆锦川喝醉了红着眼睛对宁淳说:你知道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吗?因为她很少付出真心和感情,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因为不爱,所以可以很快的开始新生活,因为不爱,所以可以轻易说出再不要见面的话语。

可他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