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破旧房屋极是不衬的崭新红烛仍是明亮,在风中轻轻摇晃着,连带着墙上人影也跟着摇晃。满屋寂静,众人皆等着席兰薇开口,许久,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美目中无半分传言中的娇艳,只余森冷甚至……悲戚。
“霍祯。”她哑声一笑,大有无奈之意,“在你眼里,任何感情都可以拿来利用。你的兄长、正妻、妾室……有你为弟是陛下他选不得,但跟了你、做你的妻妾的那些女人……她们蠢透了。”
包括上一世的她。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无耻。”她微笑起来,残存的惧色逐渐淡去,直视着霍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笑话,“你不真心拿他当兄长,但我还真心拿他当夫君呢。”
霍祯微觉心惊,轻抽了一口气,探询地睇视着她,笑问:“不怕死?”
“杀了我。”席兰薇下颌微扬,毫无怯意,“我不会死得不明不白,陛下会给我报仇的。”
如此算来,较之上一世活得浑浑噩噩、然后死得浑浑噩噩,这般死去……其实很是畅快。
她当真出乎了霍祯的预料,视线微凝,一时不知还能说什么。
便轮到了席兰薇说话。
“就算我说了,你也没打算放我走。”她清冷一笑,笑看着他说,“瞧你这副震惊的样子,是没想到我宁死也不肯说。如此说来,你本是存了十足的信心,我必定会经不住威逼会把始末告诉你——那你又何必让手下刀剑毒酒齐备?准备着备车备马送我回宫就是了。”
她的目光投向侧旁角落里的几个物件——不算熟悉,但也都见过,是宫正司审讯时常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