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行才刚下决心今天不理她,然而触到她可怜的目光,心立时软下来,无奈道:“过来。”
叶真人溜过来坐下,眼睛依然恋恋不舍看着李明泽旁边的火炉。
跟她比起来,薛采星简直裹成球,从头到脚毛茸茸,温暖可爱。皇后招待她道:“一路过来身上都落了雪,喝杯酒暖一暖。”
叶真得救一般感恩:“多谢娘娘。”
桌上摆着冒热气的葡萄酒,叶真端起来一饮而尽,酒液从喉头一路热到腹中。
片刻后侍女捧着手炉过来递给她,她抱在怀里,赶忙捂热肚子。亭中是真冷,她已经隐约觉得腹痛头晕,只能缩在披风里躲避冷风。
薛采星察觉不对,问她:“冷吗,怎么穿这么少?”
叶真弓着身子摸手炉,朝她笑一笑:“没有想到长安的冬天这么冷。”
李谨行把酒给她添满,开口提醒:“你是从西北边过来的,别处不说,肃州都比长安冷。”
叶真腰弯得更深,痛苦地假意笑道:“哦,路上走太久,一时忘了。”
亭子正对着一片梅树林,有的积雪,有的颤巍巍露出红花。其他几个人聊天,叶真专注暖手。亭中不一会儿开宴,摆上各色菜肴,叶真举起筷子,内侍搬过一个火炉放到她身边。她下意识看李谨行一眼,他和皇后说着话,侧脸线条俊朗,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眸光低敛,神色温柔。
叶真对着他漫无边际出神,他说完话,稍一偏头便对上她的视线,愣怔一瞬,她慌忙逃开。
她平时喜欢吃稻米饭,开宴好一阵,碗里却没吃几筷子,李谨行问她:“没胃口吗,是不是菜不合口味?”
冬天摆宴,菜色大多是重口的羊肉与苏油,唯一一道清淡的是清蒸鲈鱼,她挑挑拣拣,倒是酒连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