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柳依尘,就更渺小,能救下姑姑已经是天大的幸运。白墨存的事,她管不了。
柳依尘脚步匆匆离开朱家,慌乱之间却撞上了一个人。
柳依尘认得她,是麦卷月。
麦卷月大概不记得她是谁,柳依尘对她淡淡的说道歉,转身就要离开。
麦卷月却忽然一把抓住她,硬是将人拖到巷子里,见四周没人,才神色冷冽的质问:“你去见朱长岁了。”
柳依尘愣了一下:“你跟踪我?”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你是谁,你应当也知道我是谁,我便直说了,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去见朱长岁,他的话你不要信,他就是个畜生骗子。”
柳依尘看着女娘愤怒带点扭曲的面容,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的?你认识他。”
“我只与他短暂的打过交道,若不是因为他,我父亲校尉的职位怎么会被夺走。因为他的偏帮,导致我家中男丁不能继承校尉的官职,更无法领到朝廷发放的饷银。若有这份饷银,我家中也不至于日子过得艰辛,我阿娘跑到衙门去告,结果被朱长岁抓起来,在牢里关了一段日子。
还是白哥哥出手,才将我阿娘救出来。可我娘出来之后,人就有些疯癫,养了许久才稍稍好一些。可怜我从前也算是个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自从父兄战死。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不仅侵吞我们的抚恤,更害得我活得猪狗不如。”
麦卷月提到这里,十分痛恨朱长岁。她抓紧柳依尘的肩膀,用力过大,甚至捏疼了柳依尘。
“柳娘子你信我,不要相信朱长岁的鬼话,他无论说什么,定是为了一己之私,当年他的人也是这样糊弄我阿娘,让我阿娘在那纸上签字画押,完事才发现,我阿爹辛苦一辈子,甚至战死沙场该有的抚恤银子,该有的职位饷银全都没了,他就是个骗子,是个畜生。
他就该千刀万剐,什么玉面判官,他应该被天打雷劈,死在粪坑里,让千万的蛆啃咬,死无葬身之地才是。”
柳依尘从她极端怨恨的言语,凶残的眼神里看出来,她的确无比痛恨朱长岁。
柳依尘用力挣脱麦卷月的手,麦卷月总算意识到,自己弄疼她了,又连连道歉。
“柳娘子你信我,他真的不是好人。”
柳依尘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只是眼下白墨存被他抓在大牢里,我总要套些消息,设法营救才是。”
听他这么说,麦卷月才松一口气,紧张问:“那你想到法子了吗?他可答应放人?”
柳依尘没敢与她说实话,只摇了摇头。麦卷月忍不住哭起来,只觉得好人太苦。柳依尘安抚她许久,直到把人送回去,这才回去见七娘。
七娘听到她的复述,还来不及说话,楚娘倒是忍不住唾骂:“我就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阿姐,那个姓宋的,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莫不成已经是煮熟的王八,动弹不得了?”
柳依尘忽然双眼一亮,对,她怎么忘了还有宋寺卿。
按照七娘的意思,宋寺卿害死过司马家的人,与旧党一派那是势不两立的。
朱长岁若是成事,那就是朱家得势,旧党得势。如此,宋寺卿又岂能好过?
七娘想了想:“你先别着急,耐心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