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还记得几年前,在应天府的码头上,商人们恭维着他,那时候的他是何等的有志向。
一切都变了。
张琏自饮自醉,丝毫不在意自己在戴德彝面前的形象,他哪里还有什么形象呢。
“戴德彝。”张琏毫无礼仪的叫着别人的名字,醉醺醺的问道:“我就想活着而已,就这么可耻吗?”
戴德彝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这位当年的新科进士,犹还记得他出彩的场面。
一个人活到了如此地步,戴德彝忍不住的摇头。
“猪圈里的猪。”
“我吗?”
“猪活的幸福,他们只知道吃,没有任何想法,可你是人,你不是猪。”
戴德彝淡然的说道:“既然是人,那么就该有想法。”
“我只想活着。”
“这是猪的想法,猪也只想活着。”
“人应该是更高级的,因为人有高级的思想。”
“难道我只想活着就有罪?”
“不。”
“你没有罪,你可以只想活着,但是你也没必要被旁人尊重,既然你不在乎旁人的尊重,又何必苦恼呢。”
听到戴德彝的话,张琏更加愤怒。
凭什么就不能被人尊重。
他寒窗苦读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前途,凭什么人们敢不尊重他。
戴德彝没有再理会张琏。
就像高勉,叶希贤等人一样,忽视了张琏。
最后戴德彝留下了一句话。
“我看过了一些北平的旧报,其中有段文章我觉得说得很好。”
“人需要物质,离不开物质,但是人不能只靠物质活着,当满足了物质,人们就需要精神追求。”
“这是人性的使然,人们需要被社会认同,需要通过别人的认同感来达到自我满足的精神。”
“你现在过得痛苦,无非是人们不认同你,这就是矛盾的所在。”
“你现在的地位,寻常人之间的认同需求满足不了你,但偏偏你现在的地位,需要志来填充。”
“有志向的人,并且坚持道的人,才能引得别人的尊重,你没有志向,没有德,那么别人为何要尊重你,认可你呢。”
“死并不可怕,怕的是等到死的那天,才发现自己这辈子走错了路。”
戴德彝离开了,留下了嚎啕大哭的张琏。
……
“在茫茫的人海里。”
重音在舞台上响起。
舞台上演唱的中年男人,用着低沉的声音,准确的配合各色乐器伴奏的节点上。
“我是哪一个,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
下一位男演唱家,用高音接着唱起,“在征服宇宙的大军里,那默默奉献的就是我。”
男演唱家的脖子上青筋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