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走时,他像往常一样,拍了拍王桓的肩膀,头也没回地留下一句,“不管发生什么,有兄长在。”
平淡淡的一句话,一瞬间搅动王桓的五脏六腑,鼻尖一酸,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她这一生注定难得圆满,就盼着阿姊和兄长能像今日一样,一生快意潇洒。
爆竹声里迎新年,十五的元宵一过,真正的新年便是到了。
王桓照旧去衙门里点卯,今晚是她负责戍卫。昨晚那一番后,本打算给司马绍的回信也不了了之,是以,她今日出门总觉得眼皮有些跳。
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好在新年第一天,事情不多,王桓还是想了好些主意,打算用来哄哄人。
所以,当晚巡查,她老远看见迈着小碎步跑过来的长福时,一点儿也不惊讶,甚至熟练地跟着他的步伐往大殿去。
只是当她准备径直往殿内去得时候,长福却开口叫住了她,“将军,今日陛下不在殿内,您跟老奴往这边来。”
王桓有些疑惑,这司马绍又玩什么小把戏。
两人步子走得快,没几步就到了式乾殿旁边的一间偏殿,里面亮着灯火,人影绰绰。
长福步子停在门口,替她推开门,躬下身,“将军,您进去吧。”
殿里空荡荡的,司马绍旁边坐着一个看着有些年迈的,穿着官服的老者。
看见他,王桓心里霎时间凉了一半。
这位看穿着,是御医。
王桓步子慢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下来。
看来上次除夕前夜,他那句话并非随口之言。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怪不得那些臣子总是绞尽脑汁地去揣摩他的心思,她竟还以为他不过随口一提。
司马绍倒是满脸高兴,脸上隐隐有些兴奋地迎了过来,“阿容,快过来。”
他伸手去拉王桓,却被她不自觉地绕了过去。
似乎察觉到王桓兴致缺缺,他自顾自地开口道:“朕特地让章觉来调理调理身子,你冬日里手脚冰凉,恐有寒症。朕总是放心不下。”
“不必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王桓收了连脸上的神采,冷声道。
司马绍闻声,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了。王桓的冷淡像一盆兜头的冷水,让他的兴致也随之淡了下来。
“既然都来了,顺便看看。”
司马绍的声音明显淡下来,但还是尽量地保持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