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了?”贺长霆非要她一个明明确确的态度。
段简璧随意地点点头。
“不是因为我快死了,可怜我,故意哄我的?”贺长霆继续问。
段简璧不说话,自然是宽慰他的。
贺长霆低下眼睛,“果然又是骗我的,又是权宜之计,事后,该要叫我不要当真。”
段简璧语塞。
良久,见男人还是低落地很,只好说:“不是骗你的。”
“当真?”贺长霆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嗯。”段简璧仍是点头。
“那,要把这话告诉姨母,她做见证人,我才信。”贺长霆面色肃然,一点不像开玩笑。
段简璧呆呆地望着他,实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个要求。
“生孩子是我们自己的事,跟姨母说什么呀。”段简璧不情愿。
贺长霆不说话,目光像被风吹动着的烛火,肉眼可见地暗下去,神情也愈见低迷。
过了会儿,见女郎久无动静,便又捂着嘴,闷闷地咳了两声,咳完,看看自己掌心,又攥回去,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你,又咳血了?”段简璧到底心软,忙问。
贺长霆并不回应,做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那,明日我叫姨母过来看看你。”
才松口,男人就睁开了眼,目光亮了下,在她看过去时已经恢复沉静,对她说:“不要告诉姨母我中毒的事,我不想让她担心,只告诉她,我们想要个孩子。”
“好。”段简璧温声答应着,拿过一块干净的细布巾子要为他擦去呕在掌心的血,撑开他手掌,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脏污。
察觉被骗,刚要生恼,听男人道:“莫非是我眼花了?”
“没有就好。”贺长霆又盯着自己掌心看了看,如释重负地笑了下。
他这副情态,段简璧哪还会以为是他故意骗人,想他果真中毒不浅,神思都恍惚了,陪他一会儿,亲自喂他吃过药,安顿他歇下,正打算离去,被男人扯住手臂。
“有些冷。”
“啊?”段简璧不疑有他,只当男人毒发才觉身冷,忙传唤张医官进来察看。
张医官捋着胡子把了很久的脉,没发现恶化迹象,打算摸摸晋王脖颈,被他躲开去。
他看看王妃,又看看张医官,闭上眼睛不说话。
张医官愣了会儿,恍然大悟,作势再次号号脉,说:“殿下所谓冷,当不是身冷,应为心冷,王妃娘娘说说暖心话,或许会有效用。”
又叮嘱了一些千万叫病人暖心的话,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