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又看了晋王一眼,对他们挥手:“你们下去吧,朕再想想。”
三人离开禅堂,魏王默不作声,正要独自回厢房,贺长霆突然道:“七弟,听你嫂嫂说,昨晚,你特意给她敬了一盏茶?”
这话自然是诈魏王的,段简璧没有说过厢房内情景,贺长霆不知细节,但想来想去,段瑛娥和豆卢昙都不可能给王妃下药,只有魏王会动这番恶趣味。
魏王怔了下,明知晋王所指何事,但料想他若有证据不会如此心平气和,且看方才父皇态度,并没打算深究下去,故而心中并不当回事,恹恹点头:“一盏茶而已,嫂嫂当得起。”
贺长霆忽然重重捏上魏王肩膀。
贺长霆惯用丈八大刀,五十斤重的大刀挥舞起来如若无物,练习多年自是膂力惊人,此刻所有力气都灌注在这只手上,如铁爪利刃,似能穿透皮肉。
魏王虽也习武,毕竟没怎么正式行军打仗,多是花拳绣腿,身板不比一般将士壮硕,哪受得了贺长霆如此拿捏,痛得歪着脖子就他的力道,口中呼道:“三哥,三哥,痛!我错了,不是故意的!”
濮王不知内情,只当晋王是在教训这个胡作非为的七弟,津津有味看热闹。
贺长霆并没放手,加重力道,要捏碎魏王肩胛骨一般,沉声警告:“她是你嫂嫂,这辈子都是,你最好放尊重些。”不要做恶心的肖想。
“尊重,尊重,我对嫂嫂只有尊重,三哥,咱们一起长大的,我怎会不敬嫂嫂,快放手!”魏王拍着贺长霆手臂呼痛。
贺长霆自也是顾念一起长大的情分,顾念他真心实意叫了这么多年三哥,才只是警告而没有其他惩戒,否则,就算父皇不追究,他也一定追究到底。
魏王本来就怪贺长霆和濮王坏他好事,此刻又被贺长霆如此教训,心中愤恨,甫一挣脱便冲二人一甩袖子,独自走了。
待魏王走远,濮王四下看看,见无旁人,凑近晋王小声说:“三哥,你觉得父皇真会遂了七弟的心意,把怀义郡主赐婚给他么?”
贺长霆看看濮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忽问:“五弟,你猜父皇为何不给你赐婚?”
父皇连他仅三岁的皇弟都拿来笼络人心了,为何单单撇开年龄正合适的濮王?
濮王反应再迟钝,也听出晋王是何意思了,呆呆立在原地,不知是喜是忧。
贺长霆拍拍他肩膀,也走了。
回厢房途中,撞见裴宣离寺,像是要出门办事。
贺长霆本欲上前打个招呼,想到昨夜事,又顿住脚步,默不作声看着他离去。
他突然不想回厢房了,虽然他本来是要去告诉王妃,他错怪了她。
不回厢房,贺长霆便又上了永宁寺塔,将一整日的寺中动向看了清楚。
父皇召了些夏王旧部前去禅堂,后来又单独召见了濮王,之后,濮王便进了怀义郡主的厢房,至今没见出来。
裴宣到下半晌才返回寺中,走路有些不稳,像是喝了酒,一个人在假山上待了许久,那处位置,能清楚看见王妃住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