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狩猎大赛哪有这么多人参加,更不可能放平头百姓进来,这次真是下大力气了!”
“王爷,您别怪属下说话难听,那河北一战,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魏王啥也没干啊,出谋划策是你,带兄弟们出生入死是你,魏王连那行军大帐都没出,不过挂了个帅名,功劳竟全占了,您以前再大的功勋,回京来,也没见圣上亲自跑东城门迎接,也就是在五凤楼,宫门口,楼都不下!偏心眼子!呸!”
赵七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忍不住呸了一声,呸完才觉不妥,看着晋王支支吾吾:“我……不是……呸圣上。”
贺长霆知晓赵七并不是口无遮拦之人,定是憋屈狠了才有这一番感慨,没有多加责难,只带他到了舆图前。
朱笔圈起来的部分仍有半壁江山,北边的室韦、西疆的突厥、江左诸小国,都尚未纳进大梁疆域。
“前路还有万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且不管怎样,他这次的目的达到了,待到重阳宴后,便可向父皇奏议西疆之行。
谋至夜半,贺长霆出门至庭中活动筋骨,无意中往玉泽院方向瞥了眼,瞧见那里似乎还有亮光。
夜已很深了,她竟还没睡么?
第35章
贺长霆收回目光,又在院中踱了会儿步,再看那院子里光亮依旧。
“我去睡了,你也睡吧。”贺长霆对赵七说罢,进得书房灭了灯。
赵七素来入睡快,但警觉性很高,才入梦乡没多久,忽听得晋王房门轻轻响了声。
他忙爬起来到窗子前看。
见晋王手脚极轻地掩上门,脚步轻健出了院子,不知做什么去了。
赵七虽然奇怪晋王何故深夜出门,但王爷既没吩咐他跟着,他便也没有多想,折回去睡了。
贺长霆披着如霜月色上了假山。
玉泽院被完完整整收进眼底,房内摇曳的烛火明亮如昼,一道颀长秀丽的影子打在窗上,她脊背挺得笔直,捧书夜读,过一会儿,脑袋垂下去不小心点了两下,她便又站起来,捧着书在房中踱步,周而复始。
并没有朗朗的读书声打破这秋夜宁静,她大概是在默背。
有时,她贴窗子极近,睫毛的影子都清晰可见,还是那般俏生生跃动着,看的人着迷。
玉泽院的光终于暗下去时,已经是三更末了。
贺长霆眼见着那道影子骤然匿进黑暗里,又站了会儿,不知在想什么,才抬步下山。
她今日站在黄金蕊丛里的模样,虽低垂着眼,风骨却盖过了满苑霜英。
不知她是不是又被白日里的情景气哭了,不知她方才捧书夜读时,那乌密秀长的眼睫上是否挂着泪珠。
···
行军之人惯来起的早,贺长霆与赵七一早便在院中晨练了。太阳还未露头,天光微弱,赵七这次先发现了玉泽院里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