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安定后,贺长霆并不打算就此止步,决定依照先前所谋率部北上,平定河北。但又怕像上次一样,被父皇突然召回京城,打乱行军计划。
想了想,贺长霆找到魏王商量对策,将北上计划详说与他后,道:“此次行军,你只要得到父皇允准,你为主帅,我为副将,若大获全胜,功劳在你,若久攻不克,过失在我。”
贺长霁经略东都受挫,竟又劳烦晋王来救,心中本就不是滋味,只觉无颜回朝,此刻听了这个提议,自然心动,却也有顾虑。
“三哥,你有多大把握?”
贺长霆道:“看你决策,你决策越快,把握越大,若等河北那帮老狐狸反应过来,就不用打了,只能再等机会。”
贺长霁不敢贸然决定,没有立即答复,回去与汝南侯等人商量过,确认晋王计策可行,才答允同他一道领兵北上。
消息传回京城,圣上这次倒没横加阻拦,调兵遣将与魏王兵众遥相呼应,不过数月便有捷报传至京城。
本以为捷报先行,晋王要过些日子才回,不曾想捷报传来没几日的一个深夜,晋王府突然骚动起来。
“娘娘,王爷回来了,好像还带着伤,您快去看看吧!”
段简璧听闻消息,赶到府门迎接时,见一行四个士卒战甲未褪,稳稳当当抬着一座担架进得府来,赵七在前亲自开路,扬声喊着:“让开些!”径直朝晋王常居的书房去了。
段简璧正要赶过去探望,又听门房仆从喊:“王爷回来了,快迎!”
段简璧来不及反应疑惑,转身去看,见晋王下马,一手拎着个药匣子,一手将一个年逾五旬的医官从马上拎下,甚至不等那医官站稳,扯着人手臂匆匆往书房小院去了。
“是谁受伤了,叫王爷这般着急?”特意深夜从宫内请了医官过来。
有仆从道:“瞧那担架上,躺的好像是裴左卫。”
“阿兄?”段简璧心下担忧,疾步朝书房去了。
书房内七八人,却安静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目不转睛望着医官行针用药。
裴宣重伤,之前在营中本已好转,却不知为何病况突然急转直下,军医言须速回京城,有一味贡药或能相救。贺长霆遂带人连夜赶回,让赵七护送先行回府,他则亲自入宫请了医官和贡药。
药效确实不错,医官医术也妙,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将人救的醒转来。
除医官之外,贺长霆和赵七离得最近,段简璧安安静静站在晋王斜后方半步远的地方,屏气凝神望着裴宣,替他捏了一把汗,见他睁眼望来,心神一松,眼睛便对他弯下来。
裴宣忽然咳嗽了几声。
“将军忍着些,不要牵动脏腑受累。”医官嘱咐道。
“他怎样了?”贺长霆问医官。
“醒是醒了,但能否平安脱险,还得熬过这几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