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氏见白日里帮忙的男子还等在院中,叫人拿了些银钱给他,再次谢过他出手相帮。
男子拿了钱却没走,问道:“不若我留下,给你当护院,如何?”
小林氏一怔,仔细打量这个男子。
他生的俊朗英伟,目若宸星,虽穿着一身寻常布衣,通身的气度却非等闲。
酒肆里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男人来镇场子。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哪里人氏?”小林氏问道。
“段辰,自幼离家,漂泊西土。”男子望着西边的夜空,若有所思。
小林氏愣愣地,喃喃重复着他的话,“段辰,自幼离家,漂泊西土……”
她忍住眼中的泪,仔仔细细看着他。
可完全认不出来了,他离家时才八岁,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一个小郎子,十三年过去,在西疆那种地方摸爬滚打,刀尖舔血,她不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子。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叫段辰的男子,果真是长姊的儿子,还是只是名字相同、际遇相同。
“自幼,是几岁,又因何离家,家中还有谁,你可还记得?”小林氏忍泪问道。
男子没有立即回答,盯着她看了会儿,似在判断什么,最后大概觉得她并无恶意,才徐徐回答她的问题,眼睛始终盯着她神色。
“八岁,外祖坐罪,母亲病逝,弟弟与我同去西疆,小妹中途被人带走,下落不明。”他试探着,将这些人生说与眼前只听了个名字便激动至此的女子。
小林氏泪如雨下,终于确定了眼前人。
“明函,我是小姨呀。”
段辰目光闪了闪,记起好像是有这样一个人。
···
暮色沉沉,牛车行驶得缓慢平稳。段简璧一路上都轻轻抚着肚子,难以相信竟有一个小生命悄无声息地陪伴过她一段日子。
回到玉泽院,把药放在几案上,段简璧坐在榻上,呆愣地没有一丝神气。
碧蕊瞧见一大包药,问:“娘娘,您生病了?”
段简璧摇头,目光没有一丝变化。
“那这药是?”碧蕊试探地看着王妃。
段简璧这才有些回神,淡淡“哦”了声,“我月事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