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的格子里放满了书,整整齐齐,纸墨的香味阵阵扑来,高洁典雅。
芙蓉花绫裙在她脚边堆叠了一层。
高大英伟的身形笼在身后,她渺小得似乎可以被他随意塞进书格中。
平日里那般衣冠楚楚、朗月清风的晋王殿下,像驱逐了那个自己,肆意放纵着。
他伏在她耳边,欢愉里带着不甘心的怨恼,“你做的好事。”
又是这句话,明明不是她做的。
段简璧被迫扶着书架,幸而书架依墙而立,晃不动,给了她稳妥的支撑。
“不是我。”段简璧终是忍不住冤屈,泪水在身后人的力道下,撞落在紫檀木的书格子上。
这般情境下的哭声,冤屈被淹没的没了一丝痕迹,只剩被欺负狠了的嗔怪埋怨,娇娇地,没有一点攻击力。
身后的力道更重了,大掌却伸过来,用完全不同的力道,轻柔地替她擦泪。
捻着她眼角的泪珠,转过她脸,唇落下来,在她眼眸上跃动。
她的泪珠再也没机会落下来。
她能察觉,他好生喜欢她的眼睛。
她陡然被翻转过来,高高放在书格子上,木棱有节奏地在她背后忽进忽退,或紧或慢,硌得生疼。
男人皮糙肉厚,自然想不到书格边棱也能叫人疼得流泪,望她咬着唇泪如雨下,以为她还在因禁足的事委屈伤心,力道轻了些,想了想,说:“禁足不能解,若有事外出,报我即可。”
虽说不解禁足,却也没有完全断了她的自由,只要理由适当,他自会允准。
终究是好意,哪怕是快意之下,一时高兴的施舍,段简璧也要感恩戴德。
“谢王爷。”
贺长霆没有说话,灌了力气,重重领下她的恩谢。
这一次,甚至未曾去榻上,就在这处书架前,翻来覆去,一层层香汗盖过了满室清雅书香。
擦洗过后,贺长霆很快穿戴工整,坐去书案旁,案上放着一本书,掀开的那一页还是他方才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的一页。
如今看那些字倒是神清气爽,不乱人心神了。
他本以为自前日事后能撑三天的,谁想今日就难捱了,好在,他这是在不喝药的情况下,也算乐观了,等撑过半个月,药性完全驱除,他不会再破例叫她来了。
段简璧没做一刻休息,方一结束就被递上了湿巾子,晋王亲自递巾子要她擦洗,她便是全身无力,也不能耽搁。
只她太累了,擦洗的很慢,好在晋王没有无情到催促她快些。
柔和的烛光笼着一具白皙胜雪、莹润如珠的躯体。